竟不知还有这桩旧事。”
“你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圣女叹了口气,“不知道你牺牲了多少,不知道你曾经九死一生,不知道你背地里殚精竭虑……你问我为什么讨厌他们,其实我不是厌恶他们,我是心疼你。”
叶引歌面上毫无波澜,只将嘴角抿得很紧。
“都过去了,”薛宴惊举杯祝酒,再次撒了个谎,“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往事何必再提?”
“如果有朝一日你记起来了呢?”
“如果我记起来,我会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我自己做的决定,无需任何人怜惜。”
圣女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半晌才道:“好,我明白了。”
其实从某种意
义上来讲,她们曾经都是一样的人,凭着一腔孤勇走下去,是死是活不需旁人来管。
如意凑了过来,左看右看,没见到要打架的迹象,看起来有些疑惑。
薛宴惊看了看她,又望了望天色:“两位,我约你二人前来,还有一事。”
“何事?”
薛宴惊伸出二根手指:“二、二、一。”
随着她倒数结束,一旁的如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只蜥蜴,被薛宴惊及时接住,揽在怀里。
那蜥蜴就用尾巴顺势勾住了她的腰。
其他两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师侄女是个妖怪?”
“不是,至少我带她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人,”薛宴惊挺头疼地解释,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师侄女看着挺厌世的,一出门却仿佛撒欢的野猪一般,“我本是带她出来看日出的,一个没看住,她就招惹了犰狳环尾蜥,被扎了满身的毒刺。毒性每天都要发作一回,虽然性命无碍,但带出来的是人,带回去的却是一只环尾蜥,我实在没法交待。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环尾·如意·蜥扁了扁嘴,嗷嗷呜呜地叫了起来。
“她说什么?”
薛宴惊给好奇的圣女解惑:“她说,她只想摸摸它而已,不料那犰狳环尾蜥竟如此贞烈。”
“你听得懂?”圣女奇道,“你会说蜥蜴语?”
薛宴惊难以理解她的关注点,好在叶引歌为人靠谱,伸手探了探环尾如意蜥的脉博:“她爹娘倒也放心让她跟你出来?”
“他们挺信任我的。”
修真界的历练一向是危机与机遇并存,孩子爹娘倒也没有过分担忧,半开玩笑地嘱托薛宴惊把孩子活着带回去,并且别缺少什么太重要的脏器就好。
环尾如意蜥又开始嗷呜嗷呜,大意是说不怪小师叔,是她自己贪玩,可惜眼前两人有听没有懂,兀自用眼神谴责着薛宴惊。
“问题不大,小姑娘基础打得扎实,扛得住,”叶引歌很快得出结论,“毒性顶多持续个一年半载,便能自行消退。”
环尾如意蜥悲伤地嗷了一声,她可不想这个模样回宗门挨爹娘的骂。
薛宴惊避开她的毒刺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我只能带着你在外面流浪了。”
圣女巧笑倩兮:“红鸾宫随时敞开宫门欢迎你们,对了,半年后,我就要从圣女成为真正的宫主了,到时记得带上礼物来向我道贺。”
“一定。”
叶引歌淡淡开口:“魔界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薛宴惊握了握她的肩:“我知道。”
叶引歌盯着她的手,薛宴惊以为孤高的叶将军是嫌弃自己,连忙抽回了手。
“明早要一起看日出吗?”她发出邀请。
“好。”圣女会答应倒不稀奇,没想到叶引歌也应得爽快。
第二天凌晨,环尾如意蜥一觉醒来已经变回了人,四人一道向着太阳东升的方向飞去。
薛宴惊取出四件霓裳羽衣分给大家,如意紧张地看她一眼:“这是赤羽族的东西?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借来的,”薛宴惊叹气,“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
如意吐了吐舌头:“抱歉。”
四人飞了很远,迎着晨风和朝露一路向东。
随着太阳越来越近,如意发出一声惊叹:“小师叔,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看日出?”
几人飞到太阳附近,那散发着光和热的巨大球形触手可及,有了赤羽族的霓裳羽衣,她们可以自由地在此游弋而不怕被灼伤。
薛宴惊抬手托住太阳,与它一道破开云雾,缓缓升起,远远看去,竟像是神明托举着太阳跃出地平线一般,彩云缭绕在她身围,她手中是万丈光芒。
圣女忽然笑了起来:“想来上古也有修神者这样玩过,人间才会有那么多日升日落乃是由神仙司掌的神话传说。”
“是啊……”如意痴痴地望着自然的盛景,东方既白,旭日初升,原来这些毫不稀奇、司空见惯的风景,换个角度去看,亦会令人为之惊叹。
薛宴惊玩得不亦乐乎,忽然收到一道传音:“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红鸾圣女向来最通人心,薛宴惊情知瞒不过去,也不再隐瞒:“是。”
“那……你这次约我们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想你们了,来见见我的两位老朋友。”
“……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