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薛宴惊应召来到帝王神殿时,看到殿前站着几个满面哀容的陌生面孔,正好奇发生何事,其中为首的男子看到她来,怒目一指,目眦几欲裂开:“就是这个贱人,引雷劈死了吾儿!”
薛宴惊顿悟,原来是自己惹出来的事,现在苦主闹上门来了。
凰凌揉着眉心看她:“这位是寒泉真仙。”
按仙界的划分,真仙的地位要低于上仙、金仙。
“见过真仙。”薛宴惊礼貌地一抱拳。
对方冷哼一声:“我可受不起薛大人的礼!”
凰凌问薛宴惊:“你引雷劈死了一个小仙君?”
“是,我也没想到他身板那么脆。”
“你个贱……”
凰凌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辱骂:“不得殿前喧哗!”
“……”
寒泉一家安静了,凰凌才继续道:“薛宴惊,解释。”
“回陛下,臣路过时,恰好看到小仙君引雷去劈给那些他抬玉辇的婢女,我上前询问,得知他是与婢女们戏耍玩闹,于是我也想与其戏耍一番。”
说来也巧,当年薛宴惊刚入仙界不久,便曾看到过一位看起来天真烂漫的五、六岁孩童引雷劈人,当时那被劈中的婢女虽然未死,却也皮开肉绽,分外凄惨。彼时同行的仙侍曾为那孩子开脱,说是幼时难免顽劣,待他长大些就不会这样折腾侍从们了。不想如今再次见到,那已经十七、八岁的小仙君变本加厉,而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了。
“你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寒泉真仙眉毛倒竖,双目圆睁,怒瞪着她。
薛宴惊肯委婉解释一句已经很给面子了,见对方不依不饶,对小仙君的恶行充耳不闻,也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是又如何?”
这一句简直是炸了马蜂窝了,寒泉真仙一行中,有人跳着脚破口大骂,有人毫无意义地咆哮,亦有人抹着眼泪开始哭诉,吵得凰凌头疼。
有人撕扯着薛宴惊衣领的哀声泣诉:“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薛宴惊面色平淡,语气更淡:“难道不是他先引雷劈婢女的吗?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人顿了顿,终究没蠢到在陛下面前说出诸如“婢女的命如何抵得了吾儿的命”一类的话,只是哀哀叫屈:“他才十八岁,你呢?做错了可以教育,你却直接杀了他!”
“比起教育,”薛宴惊毫不留情地推开眼前人,“我还是觉得送他去投胎更有效。”
堂下又闹成一团。
“陛下!此獠竟如斯嚣张,简直目无王法,这不止是蔑视我等,更是藐视王权!千刀万剐亦不足惜,”寒泉真仙看向凰凌,“求您为吾儿做主啊!”
他们竟还想着在陛下面前争论个对错,实在是太天真了。
以凰凌的道德感,什么小仙君引雷劈侍女,在她眼里压根就不算个事,但同样,她也不觉得薛宴惊引雷劈了小仙君有什么问题。
劈死了就劈死了(),还能怎样?
你儿子劈了婢女▽()_[((),薛宴惊劈了你儿子,那你有本事就直接把薛宴惊劈了呗,找我告什么状?
她这么想,于是也这么判决了:“薛宴惊,你站在原地不许动,让寒泉真仙引雷劈你一道。”
“这……陛下!”薛宴惊还没说什么,倒是寒泉真仙跳出来反对,“她一身妖邪法力,我如何劈得死她?”
凰凌不耐烦:“左右就是一道雷的仇,你劈不死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陛下!”
“快劈!”凰凌皱眉,“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没空一直在这里给你们做主。”
寒泉真仙只能咬着牙,尽自己毕生所学,不遗余力引了一道最大最粗的雷来。电闪雷鸣,撕裂平静的天空,劈在了不闪不避的薛宴惊头上。
雷声乍起,震耳欲聋,震得门窗吱呀作响,伴着闪电扭动,如银蛇乱舞,又如巨龙蜿蜒,天地之间电闪云翻,也算得壮观奇景。如此浩大的声势之下,被雷劈中的薛宴惊不痛不痒地抹了把脸,抹去一缕黑灰:“完事了?完事我就先告退了。”
凰凌阻止她:“我留你还有事,让寒泉一家告退。”
寒泉真仙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陛下当真公正严明。”
凰凌摆了摆手,谦虚道:“也还好吧。”
“我们走!”寒泉真仙带着家人,拂袖而去。
薛宴惊含笑看向王座上的仙子:“多谢陛下。”
“不必,”凰凌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叫你来是因为我提前得了信报,今晚族里有人要来找我麻烦。到时候你在门口记着点他们的脸,我后续可能需要你去杀人。”
“是。”
这事儿的起因说来也简单,是薛宴惊连续杀了两名凤凰族人,族里再也坐不住,便打算请出族中地位尊崇的长老来见凰凌,要求她给个解释。
但凰凌对此的解决方式,是打算谈不妥就继续杀人,不得不说是位当帝王的奇才。
当晚,薛宴惊待在帝王的寝殿里,百无聊赖地揪秃了凰凌的两只绒毛软枕,换得她两个硕大的白眼,才见得仙兵来报,说长老到了。
随即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