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依心中不爽,索性也就当屋里没有这个人,闭上眼睛假寐。
谁知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再睁开眼睛看过去时,人不见了。
他跑了?!
肖洛依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她一把就将旁边的枕头给砸了出去!
“啪”地一声闷响,枕头砸在了屏风上,屏风摇摇晃晃,差点就倒下了。
一个人影冲进来,大手一伸,扶住了屏风。
是陈怀瑾,他去而复返。
陈怀瑾憨笑:“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手中拿着一份点心:“我怕你饿,去厨房拿了一碟子点心过来。”
肖洛依看了一眼那点心:瞧着还不错,但也不算出彩。
他一定忘了,自己的空间中,各种点心和美食堆积如山,对郡王府的点心并没有特殊爱好?
嘴上肖洛依却只能道谢:“多谢你。”
陈怀瑾见她没推辞,松了一口气,将点心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又退回了之前的凳子。
肖洛依:“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陈怀瑾:“……”
凳子往床边挪了挪,人却更紧张了。
强扭的瓜不甜。
肖洛依气闷:“你若是坐在这里难受,就出去吧,别勉强自己。”
陈怀瑾干笑一声:“娘子怀孕辛苦,我来陪陪娘子是应该的。”
是应该,不是想来。
纵然肖洛依早就知道他是这种心态,完全是责任心作祟才会来,此时听在耳朵里,却还是心中闷闷地难受。
“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吧。”肖洛依被迫找借口。
“好。”陈怀瑾如蒙大赦,大步流星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他还将卧房的门给关上了。
肖洛依哭笑不得:他还挺贴心!
肖花娘见陈怀瑾走了,这才进屋,看着目光炯炯的肖洛依:“忠郡王说你要睡觉?”
肖洛依闷闷地:“他坐在这里,跟怀里揣了个刺猬似的,那叫一个紧张和小心翼翼,我看着就气得不行,还不如别在我面前杵着。”
肖花娘不认同:“这人和人的感情,不都是处出来的?你总不叫他在你身边出现,他就算要疼你,他也没机会啊?”
肖洛依:“……”
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过程太煎熬,还是算了。
“我怀着孩子呢,每天叫他那么气,回头孩子气量狭小怎么办?”
肖花娘捡枕头的手顿住:“还有这种说法?”
肖洛依叹了一口气:“反正每天生闷气,对孩子是肯定不好的,我看我还是算了,要不我先回永州府吧。”
肖花娘惊讶地看着肖洛依:“那怎么能行?”
“墨香斋还有十天就开业了,现在千头万绪的,兴郡王一大早又跑出去了嘞!”
肖洛依一想也是,她看了看门口,迟疑道:“要不跟忠郡王说一说,以后他别来我屋里了?”
“反正他也不想来,每次来都正襟危坐的,生怕我吃了他一样。”
肖花娘二话不说就否了:“那可不行!”
“这男人啊,是一定要经常看着才能有感情,哪能往外推呢?”
“他正襟危坐就正襟危坐,总比不来好?”
想起肖洛依在意的是陈怀瑾的态度,肖花娘又忍不住劝。
“郡王妃啊,这男人呢,若是有情自然是好,若是无情,有责任心也是好的。”
“至少他还有责任心不是?”
“更何况,忠郡王位高权重,却从来没有在外面纳妾养外室,那么多女子投怀送抱,他也从不沾染。”
“这就很不容易了……”
肖花娘说完,见肖洛依神色怔忪,显然是在思考,也不打扰她,默默又走了出去。
肖洛依无声叹气:也是,就算他忘了自己,可也没有因此就去喜欢别的女人。
在这个权贵人家三妻四妾的时代,他却并没有纳妾,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知足啊!
肖洛依闷闷地睡觉不提,前院中,鸿元道长却跟陈怀瑾正坐在一起。
陈怀瑾深深蹙眉:“道长,我有疑惑。”
“嗯?你说。”鸿元道长吃着点心喝着茶,神情闲适。
“我知道我该经常看看她,毕竟她是我娘子,还怀着我的孩子,”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她。”
“我每次靠近她,都觉得紧张……”
“我应该怎么办?”
鸿元道长将手中的点心碎屑拍掉:“从心而行就好,无需刻意做什么。”
“我知道你让墨龙跟着我,是为了给我治病,可我并没有想起什么,你看看还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不再这样?”
鸿元道长微微眯起眼睛:“不再哪样?”
陈怀瑾努力捋清心底的思绪:“就是不再……不再那么排斥她。”
“是为责任?”
陈怀瑾点头承认:“不对吗?”
鸿元道长摆摆手:“没有对错。你能做到负责,已经很不容易。”
陈怀瑾没有得到“消除紧张”的法门,只能怏怏离开,自己思索去了。
可到了下午,一道诏书却炸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