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啊,你收收心吧,你大表哥……与你没有缘分。”沈丹霞语重心长。
“可是娘,他如今是陛下的嗣子,已经是郡王了,陛下并无亲生子……”
“若是有一天他……大表哥也不会只有一个娘子……”
穆婉雯说着话,眼底的渴望显而易见。
沈丹霞蹙眉,语气严厉起来:“雯儿,陛下刚刚登基,春秋鼎盛,你若是不想死,这种话就再也不要说出口!”
穆婉雯吓了一跳,忍不住撅嘴小声嘟囔:“我这不是在家嘛……只跟你说说……”
沈丹霞瞪着女儿:“就算是在家,就算是跟我,跟琼儿,这种话也一个字都不许说!”
“不对,是想都不能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你心中有这样的念头,难保什么时候不说漏嘴。”
“你只需知道:我穆家不想攀龙附凤,更不愿意将女儿推入火坑!尤其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让穆家再度陷入危险!”
“你可还记得流放这些年的苦日子!?”
自古无情帝王家,前两日才刚刚杀了两个皇子,她还不知道惧怕,竟然还一脑门子想往那里头钻!?
这脑子是流放的时候丢在半路了吗?
穆婉雯这次是真的吓住了,她缩了缩脖子:“不说就不说……”
就在沈丹霞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穆婉雯又一次小小声道:“可是先帝也春秋鼎盛,不还是没了……”
“啪!”
沈丹霞忍无可忍,一耳光抽在了穆婉雯脸上:“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女儿如此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话说到这里,沈丹霞突然觉得累:这个女儿算是废了。
这种状态,嫁入别人家也很可能祸从口出,还是……跟她爹商量一下再说吧。
陈家三兄弟回家后,沈丹霞终于跟穆兆鹏碰面。
夫妻二人将情况对了对,都一脸愁容:如花似玉的闺女,怎么就长了个狗脑子?!
小家子气也就罢了,怎么还胆大包天?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敢要。
穆兆鹏头痛地道:“我还是跟爹商量一下。”
穆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从前还有爹爹当太傅,可若是再来一次流放,爹定然扛不住,到时候穆家才是真的完犊子了。
穆兆鹏跟穆成松一说,穆成松也是气得差点厥过去,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眸光沉痛地看着长子。
“兆鹏啊,那是你闺女,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办比较好?”
穆兆鹏听得心头一紧:爹这是不想拿主意,将难题又踢回来了。
他思来想去:“那要不,让她这段日子先在院子里静心思过吧?”
反正明日陈怀现就离开了京城,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穆成松一听这话,也知道长子下不了狠心,想了想点点头:“那成,一定要叫人看好了她。”
穆兆鹏听了这话,忙点头:“是!儿子一定叫人看好了她……”
陈怀现三兄弟回到郡王府,就开始收拾东西。
陈怀瑜这段日子在京城很忙,吕盈盈说想要跟着肖洛依先回永州府,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于是帮着给娘子收拾东西。
吕盈盈有些尴尬:“这是我的衣裳,我自己来……”
陈怀瑜捏了捏小娘子的小手:“我知道这是你的衣裳,可你衣裳从前都是你师姐帮你收拾,你自己丢三落四的,我帮你收好了,等你回去自己再放好了就是……”
吕盈盈微红了小脸:“可那是小衣……”
“你是我娘子,什么衣我没见过?”
吕盈盈:“……”
难得自家小娘子会害羞了,陈怀瑜觉得好笑,忍不住拉了拉她的小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别害臊了,踏踏实实地回去,照顾好自己。”
“嗯……”吕盈盈一双眼睛笑盈盈地,格外听话。
翌日一早,陈怀瑾和肖洛依等人跟着陈怀现和常勇等人离开了京城。
眼看着繁华热闹的京城越来越远,常勇等人只觉得如梦似幻:曾经混迹在社会底层的镖师,一不留神也成了校尉了!
就连杨振武也成了平西军的校尉。
虽然官衔不高,可有面子啊!
好歹也是进京见过大世面,皇帝给过嘉奖的人啊!
都成了定亲市场的香饽饽。
最近这些天,好些京城小官宦人家的大人纷纷找常勇等人攀交情、打听情况。
问他们有没有定亲、有没有成亲?
若是没有,可愿意跟他们结亲……
好在陈怀现提前就跟大家说清楚了:这一趟在京城停留的时间不多,若非特别中意,暂时还是别定下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常勇等人很听话地没有定亲。
私底下几个军汉却暗暗商量着:等下次立功回来,成了参将,再定亲也不迟。
队伍浩浩荡荡行走在官道上。
远远的田间,戴着斗笠的农夫呆呆地看着队伍经过,都看呆了。
其中一个身材瘦削脊梁微微佝偻的,正是昔日的威远侯陈彦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