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此时也顾不得其它,连连点头:“是!她本是吕神医的弟子,随着师傅学医数年,在永州府一带颇有名声。”
“永州府的吕神医?可是名叫吕焕德?!”章太医讶然惊呼。
“是……”潘氏不大确定地道。
“哎呀,你家有这样好的大夫,你还找我干什么?”
章太医一脸见贤思齐的表情:“不知令嫒给赵大人治病的时候,我能否旁观?”
就算不能得到吕神医的亲自指点,能从旁看一看赵稚的用针手法也能让自己有所收获啊?!
潘氏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赵稚刚刚不肯给老爷治病,已经跑了。”
“什么?这是为什么……”
潘氏于是颠倒黑白,将赵稚索要断亲书的事情说得老谋深算。
这下章太医和太监也都一脸的一言难尽。
章太医不好说什么,那太监却是得了命令的,闻言就毫不客气地点潘氏。
“潘夫人,你那次子忒不是个东西,作下这样的孽,什么时候发现都该打死,你怪人家赵大夫做什么?”
潘氏:“……”
太监居高临下斜睨了潘氏一眼:“而且据我所知,赵大人府中从未给这位赵家大小姐留过院子吧?”
“哪里说的话……她的院子一直都是在的!”潘氏当然不承认。
太监也不废话:“那你现在就带咱家去瞧瞧!”
潘氏:“……”
太监勃然变色:“潘氏,咱家今日可是来传圣旨的,你的一言一行,咱家回去是要上禀天听的!”
“你敢信口雌黄?”
“那可是欺君之罪!按律当诛九族!”
潘氏被这欺君之罪、诛九族的话吓得噗通就跪下了:“我……我……”
还是赵振祖叹息一声,从旁回话:“回禀天使,我娘这几日担心过甚,脑子糊涂了,还请天使原谅则个。”
“我赵府从前确实亏欠长姐,这些日子我也在努力修复与长姐的关系,想求得长姐原谅。”
“毕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都是血脉至亲,哪能真的断了亲……”
太监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将赵振祖拉到一旁悄声解释。
“你这还像句人话……咱家实话告诉你,你那弟弟不成器,陛下原本震怒,是准备连着你赵家一起发落的。”
“威武侯正是看在赵大夫的面子上,才求着陛下给你们赵家留了面子,只让赵大人致仕……”
“若是你们不识好歹,还要反过来将错处安在赵大夫身上,就别怪陛下不给你们机会了!”
眼下这结果,竟然是赵稚已经争取过了的?!
若是赵稚不争取,赵家还要被发落?!
“偷听”的潘氏如同五雷轰顶,再也没了说下去的力气,浑浑噩噩目送太监离去后,被婆子安顿回了自己的院子睡下。
得了那太监的话,赵振祖不敢再拖延,先是将事情的始末说给赵明堂听了。
见赵明堂神色激动,赵振祖又劝着他:“爹,算了,再如何,也要先保住命啊!”
这一点赵明堂还是认同的,当下就眨眨眼睛表示认可。
于是赵振祖连夜写了折子,一个字一个字念给赵明堂听了,得了赵明堂的认可后,翌日天色微亮就去了宫门口,递交了上去。
因为害怕消息出来的时候自己不在,会错过了消息,赵振祖一直等在宫门口。
于是他顺利地从等着的车夫护卫们那里得到了旁的家中的消息。
另外几个纨绔子弟家中都被牵连了,那些官员们根本没有致仕的机会,直接就被革职查办了。
若是查出来有大问题,说不得抄家流放也是有可能的。
赵振祖听了这样的消息,恨不得立刻就回去告诉亲爹亲娘,这次能逃脱一劫,已经算是祖坟烧高香了!
都谢谢长姐吧!
否则这会儿家里说不定都被抄家了!
好不容易等到百官下朝,赵振祖也得了确切消息:他代替亲爹写的请求致仕的折子,陛下批准了。
同时他还得知纨绔子弟之一的向家刚刚得到了被抄家流放的圣旨,而向大人则从朝廷高官成了流放犯。
赵振祖万分庆幸地回家,将今日见闻说给了父母听。
人的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听说另外几个纨绔子弟家中都被抄家流放,只有自家得以保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纵使之前觉得委屈愤怒的潘氏听完,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赵明堂却缓缓从眼角滚落两行泪珠。
谁能想得到,自己都给她写了断亲书了,她还保住了赵家。
到底是自己一家对不住她……
他眼角看向赵振祖,嗷嗷地喊。
赵振祖忙凑过来:“父亲,您要说什么?”
赵明堂费力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道……歉……”
赵振祖勉强听清了,复述了一遍:“您是让我去给长姐道歉?”
赵明堂:“嗯……”
潘氏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赵振祖答应下来,还认认真真准备了一份道歉的礼物。
可潘氏回房后,得知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