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老板娘杜氏身上,杜氏却咬紧了牙关不敢承认:“我没有!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你是要逼死我呀?!”
肖洛依含笑:“你手上的银镯子,不是你相公给的吧?”
杜氏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银镯:“这……这是我娘给的!”
店老板却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突然买得起这样坠手的银镯,你还说是你娘家给的,原来是奸夫送的?!”
“你娘穷得一年要喝半年野菜粥,哪里来的这样大一个银镯子?!”
“真是我娘给的……”杜氏还想狡辩。
肖洛依却老神在在:“若真是这样,不妨将你娘和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叫过来问问?”
杜氏:“……”
她娘家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嫂,都过的是穷日子,若她敢说娘给了她这么重一个银镯……
不等她娘说什么,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就先撕了她!
肖洛依又笑:“你是估摸着反正放的都是大烟壳子,你多放些味道还更香,寻常外地人根本吃不出来吧?”
杜氏的脸白了,她仓惶抬头,对上众人杀气腾腾的目光。
“我……我……都是他指使我的!他说让我多放点,反正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店老板气得跳脚,上前就踹翻了自家娘子,怒吼起来。
“没有!没有……”
杜氏还想狡辩,肖洛依却笑道:“又给了你一对金耳坠吧?在你家柜子里?”
店老板飞一般地往后院冲去了,不多时,他满面狰狞地从后院冲出来,将一对金耳坠砸在了老板娘脸上:“是不是这个?!”
簇新的耳坠,还从没戴过。
家中为了能给老父亲抓药,几乎没有多余的银钱,又哪里来的银子买金耳坠?!
杨北辰此时又加了一句:“去两个人,将杨振元带过来当面对质。”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氏的心理防线终于垮了!
她抬头怒瞪着店老板:“都怪你!这些年我跟着你,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说,店老板的面色也是一僵。
原来自从老爹卧床,店老板怕老爹半夜要茶要水,就不再跟杜氏同房睡觉了,都是陪着爹睡。
二十出头的女子,嫁给店老板做继室,正是青春茂盛的年纪,虽说能吃饱穿暖,可老话说得好,饱暖思那啥。
时间长了,难免心中幽怨。
杨振元管着的翡翠矿,就是店老板他爹之前挖矿的地方,一次来吃粉时聊起,这才发现竟有这样的缘分。
因为不是饭点,有几分姿色的杜氏就被经验丰富的杨振元三两句话套出了底细。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杨振元的勾搭下,杜氏沦落了。
“在米粉佐料里放大烟壳子的主意,是杨振元教我的。”
“大烟壳子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杜氏哭诉起来,满脸的委屈和愤怒,仿佛一切都是旁人的错。
众人都是沉默,店老板却哆嗦着跪在地上,呜咽起来。
是谁的错呢?
茫然之间,竟是谁都说不清楚了。
莫非是这世道错了?!
“世子爷,我知道错了,都是我利欲熏心,我罪该万死,可我还有个卧病在床的爹……”
肖洛依打断他:“你快去后院,你爹快不行了。”
店老板闻言,脸都白了:“这位贵人,纵然我做得不对,你也不能诅咒我爹啊!”
旁边的管事却知道肖洛依的本事,忍不住催促:“你倒是去啊!这位是我们王爷的亲外甥女,她能通鬼神,不打诳语!”
店老板听了这话,才真的吓着了,飞奔着去了后院,众人也都好奇,纷纷追了过去。
果然,床榻上的老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脖颈,正在急促地张大了嘴喘气。
大概是因为缺氧,老人喉咙里咯咯有声,骷髅一般的面容上,也逐渐涨红,然后变得青紫,眼睛开始往上翻。
“爹!爹!我在这里……”
店老板一边慌乱地去拉他的手,一边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肖洛依。
“这位贵人,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众人也都纷纷看向肖洛依:人都这样了,她还能救?
若真是如此,她可就真的能通鬼神了!
可对上众人的目光,肖洛依却坦然摇头:“阎王要他三更死,不能留他到五更。他命数尽了,强留无益。”
这就是不能救的意思。
众人失望的同时,却也觉得应该如此。
若是只要想续命就能续命,这世间的权贵人家就能长生不死了!
那穷苦人家也就别活了!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家缓缓落了气。
店掌柜嚎啕大哭,四十来岁的男子,涕泪交流的模样让人不忍,之前的愤懑也少了些许。
此情此景,杨北辰看在眼里,思忖片刻后,下了命令:“念在你父亲过世,需操持丧事,特许你等父亲落葬后归案。”
“至于你妻子……你可需要她送葬?”
杜氏闻言,吓得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