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进了山没多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陈怀现追上来了。
“我以为你忙着,不来了呢!”赵稚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小女儿的埋怨和撒娇。
陈怀现没接话。
赵稚就又生气了:“要是真忙,你不必管我的。”
果然,男人靠不住!
才得手多久呢,这就腻味了!?
自己主动叫他出来问话,他居然还拿捏上了!
赵稚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奈何山里还有许多雪,山路湿滑,还没走出一百米,赵稚脚下一滑,噗通就滑进了一个坑里,被雪埋了半截!
脚下的疼和心里的委屈让赵稚忍不住红了眼眶,抿着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噗通”一声闷响,陈怀现跳了下来,沉默地将她从雪坑里抱出来,仔细检查起她的脚踝,又帮她拍身上的残雪。
赵稚赌气拍开他:“不想管我就别勉强!反正我也不要你负责,你走吧!”
陈怀现叹息一声,沉声开口:“稚稚,我心里很乱,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我的身世好像有问题。”
“啊?”赵稚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的身世?你不是被威远侯府赶出来的世子爷吗?哦,现在不是了,威远侯府没了。”
陈怀现叹了一口气,没搭理赵稚的扎心一刀,而是很慎重地解释:“我担心跟我在一起,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我……”
赵稚呆滞片刻,有些茫然,随后就觉得气愤,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陈怀现,你把话说清楚!”
陈怀现不敢说得太清楚,想了想只道:“我需要再去查清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此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这话赵稚听懂了:陈怀现的身世有蹊跷,且这揭露身世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危险。
他怕连累自己,所以选择了隐瞒和疏远。
赵稚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委屈,继而愤怒!
她忍不住又踢了一脚,怒目而视:“陈怀现,你只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我赵稚既然当初能选择与你无媒苟合,那就表示,我不是个拘泥世俗眼光的人!”
“你有危险,是你的事。但是你选择跟我疏远,却不能以此为理由!”
“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是不是要因为危险而远离你,而不是由得你隐瞒疏远,然后再高高在上地说,都是为了我好!”
“我的选择权,只能由我说了算!”
赵稚说完这话,傲然抬起下巴颏:“除非你从来没有将我当成自己人!那就算我赵稚瞎了眼!你我一拍两散!”
“你只管扭头就走,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你放心,你走了,我一个人能回去!”
陈怀现人蹲在原地,动作却停住了!
赵稚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呆住了,继而不敢置信:“陈怀现,你他娘的居然在犹豫?!”
“你还真打算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等陈怀现说什么,赵稚一个翻身,将陈怀现扑倒在雪地里,咬牙切齿就在陈怀现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我警告你,当初是你自己主动的,既然开始了,你就不许反悔!”
“除非,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在乎了!”
四目相对,陈怀现眸光沉沉,眼中有感动和震撼。
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在自己言明会有危险之后,不仅没有选择离开和逃避,竟然还打算跟自己共进退!
“你就不怕因此死得不明不白?”
赵稚点点头,毫不遮掩:“当然怕!谁不怕死?!”
“可我此生在乎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既然你我走到了这一步,若是被连累,我也不后悔!”
陈怀现紧盯着赵稚片刻,深深动容。
一个翻身,陈怀现爬了起来,背靠着赵稚蹲下:“上来!”
赵稚嘴角终于露出得逞的笑,伸出双手趴上了陈怀现的脊背。
陈怀现背着她,往深山中走去。
大雪封山,深山中有一个猎人搭建的小木屋,此时定然无人,可以去那里落脚。
小木屋中,篝火暖融融,床榻上的汉子满脊背都是汗珠子,正随着肌肉的起伏而蜿蜒滚落。
下面的赵稚咬牙忍耐:今日的陈怀现格外凶猛,她有些遭不住。
可莫名的,她能感受到身上人的情绪,那是隐忍压抑的委屈和愤怒,还有无助。
赵稚有些心疼地忍痛抱住了他,迎着他敞开自己,仿佛无声地安抚。
良久,陈怀现终于释放,如同猛虎终于蛰伏下来。
他一个翻身下地,利落地帮着赵稚清理、穿衣裳:“天冷,先穿上。”
火塘边,陈怀现环抱着赵稚,说起了今日听来的事情。
赵稚听完,紧紧蹙眉半晌,才道:“这事情说不通!”
“若说当年储君强迫了你娘,才让你娘生下了你们三个,可你们兄弟是三个!相隔六年!”
“六年时间啊!一直都强迫?!这怎么可能?!”
“而且威远侯是死的吗?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