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瑾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已经放下心来,他躬身辞行,将陈怀瑜即将成亲的消息告诉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
“我和娘子要赶回去给怀瑜准备亲事,就不能护送长辈们一路回京了!”
“怀瑜要成亲了?”外祖母又是一惊,她想起那个总是哭唧唧的孩子,“他的心疾可好些了?”
陈怀瑾点头:“回外祖母的话,已经大好了。”
“大好了?好好好……”外祖母果然非常高兴,喜笑颜开地嘟囔了几句后,才想起来问,“不知怀瑜娶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哎呀祖母,您这样问,表哥会不好意思的!”十六七岁的穆婉雯突兀地插话,她是大舅舅的小女儿。
十四五岁的穆婉琼也跟着说:“就是啊,表哥在乡野长大,娶的姑娘又能有什么好出身?”
穆婉琼是小舅舅的女儿。
“就是……”有了穆婉雯和穆婉琼开口,几个年轻的姑娘顿时纷纷接话。
“放肆!”穆太傅断喝一声,顿时让几个小姑娘都吓了一跳,惊恐地住嘴。
爷爷怎么生气了?
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几个小姑娘不懂,又有些不忿地看向他们。
穆太傅有些头痛地看向那几个小一些的女孩子。
当年被流放后,远离京城,生活艰难。
笔墨纸砚一概买不起,周围打交道的也都是流民兵卒。
时间长了,这几个女孩子变得眼界狭小,没有京中世家贵女该有的胸襟气度,行事说话都小里小气的。
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既然是流民,小气一点就小气一点吧。
谁知道还有回去的机会!
可这幅性子回了京城,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是看不上的,不会聘这等不知分寸的贵女做当家主母的。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老了,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当着储君的面,穆太傅没再说别的,而是又看向了陈怀瑾。
陈怀瑾这才恭谨地回应:“是给怀瑜治好了心疾的吕神医。”
“吕神医?”外祖母又吃了一惊,“吕神医可是叫吕焕德?”
这下换陈怀瑾吃惊:“您认识他?”
“当年他也曾去过京城,不过去的时候隐姓埋名的,等我们打听到他来了,想找来给怀瑜看心疾的时候,却晚了一步,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了。”
“我们正要让人去找,谁知家中却突然出事了……”泼天大祸在眼前,找吕神医的事情自然也就放下了。
外祖母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神色语气满是遗憾。
肖洛依笑道:“外祖母不必介怀,当年的吕神医还年轻,说不定还没有如今的本事呢?缘分估摸着也是如今才到。”
这话成功惹得外祖母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会开解人……”
一番寒暄过后,就是开饭。
杨承厚坐主位,穆太傅领着两个儿子陪着,肖洛依和陈怀瑾坐末位,旁的小辈们和女眷另外起两桌。
问星道长——和小辈一桌。
劫后余生第一顿饭,吃得几个年轻女孩子差点就要泪如雨下!
饭后上茶,穆太傅突然起身,对储君杨承厚行了个大礼。
“多谢殿下千里迢迢来接老臣,还救老臣一家脱险。可老臣却想跟殿下告罪,老臣想先去一趟永州府,参加我外孙怀瑜的婚事再回京。”
“爷爷,您这是抗旨不尊!”穆婉雯急了。
“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们穆家……”穆婉琼也跟着嚷嚷。
另外几个孙女虽然没说话,眼中却也带上了紧张神色。
穆太傅看了一眼自家那几个孙女,眼底有失望,却也理解他们的恐惧:“我自己去就是,老妻和孩儿们先行回京。”
穆太傅话音未落,老夫人却立刻接话:“你这老头子,瞎说什么?自然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两个舅舅也纷纷开口:“爹娘在哪儿,我自然跟着去哪儿。”
这话就像耳光,狠狠打在了几个小辈的脸上。
尽管不愿,穆婉雯和穆婉琼还是不敢违逆:若是爹娘和爷爷奶奶都没回去,自己一行人回去有什么用?
当年被抄家流放,宅子都充公了,爷爷不回京城,这么多人回去住哪儿?
于是穆家众人达成了一致:先去参加怀瑜的婚礼,再回京城。
直到此时,储君杨承厚才道:“我也正要去参加怀瑜的婚礼,若是穆家老少都准备去,正好顺路一起。”
穆家众人:“!!!”
储君刚刚说什么?
他要去参加陈怀瑜的婚礼?!
为什么?
几个小姑娘震撼之余,瞬间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储君定然是看到自家爷爷的价值,想要拉拢爷爷这个老太傅,所以愿意跟着一起给那个乡下泥腿子撑场面!
瞧瞧爷爷都做了些什么呀!,竟然连累储君跟着一起受罪!
不过女孩子们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
“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储君一锤定音,起身回房。
陈怀瑾和肖洛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