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送药丸香包,都是为了赔礼道歉,都是看在陈怀瑾出众的功夫上给的。
谁曾想一时的低头,竟能捡回来几条命!?
看来,该低头时就低头,是好事儿!
天黑前,大理城的人总算来了。
听说有一百多尸骨,大理城的捕快和仵作都来了,甚至还有一个百夫长带着军队前来。
听着“嗒嗒嗒”让地皮震颤的马蹄脚步声,众人纷纷起身,往那边走了过去。
当被摆得整整齐齐的一百来具尸骨呈现在百户余本清面前时,余本清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阴曹地府吗?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骨?
有的已经只剩下骨骼和破烂布条,有的却才腐烂一半,更有些五官清晰,显然才死了没几天!
一排排摆在原地,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此时,常勇上前,双手将一枚玉佩递给了余本清:“启禀大人,这是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的。”
余本清看清玉佩的纹路字迹时,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
“这玉佩是在那具尸体上找到的。”
常勇假装不懂:“我看这玉佩质地极好,纹路特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佩戴的,故而特意呈给大人,请大人勘验。”
余本清深深地看了常勇一眼:“你这是给本将找了个大活儿啊!”
肖元策此人,外人不清楚,余本清却恰好知道。
肖元策为肖氏二房所出。
母亲早逝,继室入府后又生了三个儿女,他就成了被边缘化的、名不副实的嫡出子孙。
平日寡言少语,却爱看杂书,喜欢勘验山河地理,外出游历。
继室夫人也愿意养废他,见他成日不着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不,人都死在这里几天了,今日才机缘巧合被人发现。
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死了却必须要慎重对待。
这是肖氏的脸面,肖氏不会允许有人给他们的名声抹黑,落下“故意忽略嫡子”的名声。
一句话:这活儿是个烫手山芋!
做得好了没有赏,做不好了要吃挂落。
于是,余本清对肖洛依夫妇和这十人小队的盘查也就格外严格。
肖洛依和陈怀瑾等人早有预料,对他们的盘查都一一回答。
当得知这地方是肖洛依摆平的,这些人的尸骨也是肖洛依要人捞上来的,甚至准备火化了事时,余本清的脸沉了下来。
“肖氏,你区区一个外乡女子,凭什么对上百尸骨做出决断?你有什么资格?”
肖洛依:“……”
若是从律法来说,确实如此。
所以她不是没烧么?
留着等他们来么!
“所以我只让他们将尸骨捞上来摆好,没有一烧了事。”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为之,为了掩盖事实才会行此勾当!”
“你是何人所派?为何害死肖元策等人?!”
肖洛依震惊地看向余本清:“你是准备抓我做替罪羊?给大理肖家一个交代?!”
余本清骤然被叫破心中所思,瞬间尴尬:“咳咳……你胡说什么!”
肖洛依摊手:“可你确实准备如此啊!”
余本清看向附近的官兵仵作,也知道刚刚的话容易漏破绽。
肖洛依一个刚刚途径这里的女子,哪里来的本事杀了上百人,今日却主动叫人报官?
“你既说你是玄门子弟,那你倒是说说,你师从何人?几岁开始学习?你说此事与你毫无瓜葛,谁能作证?!”
肖洛依差点被他气笑了:“余百户,这些事情跟眼下的案子没有关系。我知晓你面对这等大案心中紧张,想要求一个结果的急迫。”
“可你也该知道,这里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如此诡异的现场,没有几年功夫根本不可能形成。”
“你是想栽赃给我,说我从十来岁就在这里杀人?一直杀到现在?”
“你猜这些兵丁衙役们信不信?!”
“你准备将你带来的所有兵丁仵作衙役全都给杀了灭口?!”
这话一说,众人都吓得心头一震,纷纷低头装瞎装聋!
我们不想死!
这话也吓着了余本清。
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都给杀了。
只要人活着,就有可能说出今日之事。
若是大理肖家知道自己为了应付差事,随便找了个人给凶手顶包,自己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毕竟,自己也只是余家不重要的旁支而已。
咬咬牙,余本清厉声道:“可你们是第一现场见证人,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必须跟着我一起回去查问。”
“这没问题。”肖洛依坦然答应,“我在那边车上休息,等你们勘察完毕再一起离开。”
“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叫人来看着我们。”
余本清自然不放心,叫了两个人去看着肖洛依和陈怀瑾的马车。
陈怀瑾眸光冷冷地看了一眼余本清:这厮很欠,有些手痒,想杀人怎么办?
可他扭头对上肖洛依冷静的目光后,神色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