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你们可带了伤药?处理一下就走吧。”肖洛依开口,陈怀瑾也开始检查地上的山匪。
肖洛依掐指一算,指了指那边:“相公,我们上山一趟?”
涂豹忙留人:“两位别走啊!若是两位走了,再来山匪怎么办?”
肖洛依一笑:“今日这里不会再来山匪了,你且安心吧。”
安心吗?
涂豹看着陈怀瑾和肖洛依驾着马车往另一条路而去,被迫“安心”。
没错,肖洛依和陈怀瑾去了山匪的老巢,抄家去了。
老巢中,有被掳掠来的年轻女子衣不蔽体,也有四十多岁的婆子负责做饭,甚至还有被掳来的大夫负责治伤。
肖洛依咋舌:基础配置都抢齐全了。
这些劫匪还挺有系统思维啊!
当听说山匪已经被杀,他们都自由了时,他们都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拔腿就往山下跑。
肖洛依和陈怀瑾在山贼窝里找到了上万斤的粮食和一批金银细软,二话不说就将之一扫而空。
这些东西他们自然是用不完,但可以用来惠及百姓。
从山上下来,押镖的板车还在原地,只不过其中一辆板车被腾空出来,躺了几个伤者,尸体则被用布匹包裹起来放在一起。
看到肖洛依和陈怀瑾过来,涂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您二位可算是回来了!”
否则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带着这些伤者和死者到达归化州。
陈怀瑾点点头:“那就走吧。”
这边厢陈怀瑾赶着马车拉着肖洛依,那边涂豹和几个轻伤的人分别赶着六辆马车,一路往前。
两个时辰后,涂豹略有些紧张地指着两侧的高山:“过了这个高山,就能看到归化州了!”
“山上有劫匪?”陈怀瑾看了看高山密林,了然。
涂豹点头,看着陈怀瑾:“这边是最后一道坎了。”
一会儿咱们(您)有把握吗?
陈怀瑾却只是淡淡道:“走吧。”
马车碌碌,走到最狭窄的地方时,两边连接的山仿佛被陡然斩断在这里。
两片巨石分别从左右山体中探出,搭成一个石门,如同大山的骨骼,不屈地想要彼此再凑在一起。
涂豹不由自主吞口唾沫:这里有个让人闻之胆寒的名字,叫鬼门关。
过了鬼门关,归化就到了。
寒风中松涛阵阵,预期中的劫匪却并没有出现。
涂豹很惊讶:怎的?今日劫匪不开工?
埋伏的劫匪也很惊讶:这帮人明明都伤成这样了,为何东西没有被抢走?!
那可是六辆板车啊!一看就是药材之类值钱的东西。
不对!有猫腻!
先别动手,看看再说。
陈怀瑾耳朵微微动了动,突然拿起弓箭来,快速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啊!”一声惨叫从百米外的林中响起。
“点子扎手,撤!”林子里有人喊了一声。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逃跑的声音。
陈怀瑾马车甚至都没停,仿佛不过伤了一只兔子般云淡风轻,依然不急不缓地一路往前。
涂豹在后头看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脊梁一路冲到天灵盖!
这等听力!
这等臂力!
这等准头……
之前老四挑衅陈怀瑾,却没被陈怀瑾当场弄死,是多大的运气……
果然,能够孤身一人带着俊俏娘子出行的,都有两把刷子!
天黑前,归化州到了。
涂豹先去城门外的义庄寄存了尸体,才进城。
出于对陈怀瑾一身本事的敬畏,涂豹事先跟陈怀瑾说了一下归化州的情形。
因为地处边陲,归化州的管辖与别的州府不同,这里是世袭的土司管理。
也就是说:朝廷只派一个名义上的知府过来,实际上管理归化州的,是各个大大小小的土司。
“如今归化最大的土司就是家,且如今当家的,是一个女土司,人称夫人。”涂豹说起这话时,语气都带上了敬佩。
肖洛依惊讶起来,
涂豹赶忙接茬,说起了夫人的经历来:“这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夫人本是土司之女,小时候别的贵女喜欢研究穿衣打扮,她却喜欢舞刀弄枪、读书识字、研读兵法。
土司也由得她高兴,还给她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导。
成年后夫人原本嫁给了另一个土司,结果没两年,那个土司病死了,却留下了一岁的儿子。
夫人母子被夫家兄弟设计夺权,赶了出去。
夫人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不过一年功夫,就带人将夫家兄弟都给灭了,且还将原本的氏族辖地直接并入了家。
这下家土司对这个闺女就更喜欢了。
偏偏此时交趾国来犯,家土司的儿郎们纷纷披挂上了战场,竟然中了埋伏全数战死!
眼看归化不保,危急关头夫人穿上盔甲出战,带领剩下的家军将交趾的军队赶了回去。
家军大胜而归,也从此奠定了家在归化州一家独大的地位。
其余土司眼红,就盘算着将夫人娶了,顺便接管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