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泽尔哼着轻快的调子,不紧不慢的走在过道中。
虽然整个基地近乎完全瘫痪,但这条过道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一来是建造时考虑过抗震强度,二来是本就距离偏远,不在那道光束攻击的范围内。
手里捏着的那支联络器,不时发出红骷髅的咆哮。
从那焦急的语气和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这位领导现在很慌,但可惜巴泽尔既不在意也不在乎,在祂听来那就和虫子的叫声没有区别。
人类又何曾在意过,脚下虫子发出的叫声,究竟是表达悲鸣,还是在表达欢喜呢?
过道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两侧银白色的金属墙壁,时而映照出德国军官巴泽尔的身影,时而却映照出另一个身形削瘦,披着五光十色的华丽长袍,头戴金色双重王冠的男人。
他......或者是祂。
哼着一首古老轻快的古怪调子,仿佛骇人的魔笛般疯狂而尖锐。
长达百米左右的金属通道内,那令人难受的尖锐魔声,在金属墙壁间来回传递,就像是巨大的扩音器一样,所有听见那声音的九头蛇士兵,都面容扭曲七窍流血而死。
踏过一具具尸体,巴泽尔来到了尽头。
简单地几道生物验证程序后,紧闭的厚重金属大门缓缓开启,一道极致的冷气白雾飘出。
整条通道内的温度,似乎都在瞬间下降了许多,一层薄薄的冰霜悄然附上周遭,呼出的气体中闪着颗粒状的晶莹,可见那道门后的温度究竟有多低了。
门后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不见半点光亮,气温更是比外面寒冷数百倍。
仅数个呼吸的时间,巴泽尔的胡茬和眉须间,都挂满了白色的冰碴子,脸庞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衣物甚至附上了一层硬邦邦的冰霜,以至于他行动起来略微有些僵硬。
在旁边的墙壁上面,挂着一个电子仪器温度测量计,上面显示的温度是-187.53℃。
这种极端严寒的环境下,正常人只能存活数分钟,甚至还有看更短,但巴泽尔似乎并不在乎,迈着僵硬的步伐挪动到深处,一个蓄满不知名绿色溶液的密封舱体前。
巨大的密封容器里面,沉睡着一个近三米高的男人。
黑发黑瞳,容貌甚伟,硬朗的面庞轮廓,似刀劈斧凿般透着坚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的半张脸孔,都已化作了白森森的枯骨,形如一具活生生的腐尸。
哪怕隔着密封容器,都能感受到那股腐烂的气味。
那件仿佛由黄金铸造而成的华丽铠甲,上面留下了万载岁月腐蚀过的古老痕迹,无数道斑驳交织的战痕,仿佛在默默的诉说着,他曾参加过何等惨烈的战争。
他虽然还在沉睡,或者已经彻底死去。
但那无可匹敌的英姿与气势,却让人感觉他仿佛还活着,犹如面对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一柄巨大的黄金宝剑,满是激战后留下的缺口,但依旧被他死死地握在手中,亦如曾经挥舞时的那样,锋利而又恐怖,甚至还能嗅到那残存的血腥。
他曾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本该永远沉眠,直至时间的尽头。
但有人,不愿让他继续沉睡。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巴泽尔抚摸着容器,眼神幽幽,似是回忆道:“曾经照亮宇宙的冰冷太阳,如今却只剩下一副躯壳,只不过这一次......你的敌人是祂。”
散发着极端不祥的黑色气流,一点点的渗入了玻璃容器。
里面绿色的不知名溶液突然沸腾起来,而后像是被滴入墨汁的净水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黑,披挂着黄金战甲的男人面容微微扭曲,竟透着一丝狰狞可怖的感觉。
“苏醒吧,战士。”
巴泽尔空洞的声音,仿佛幽灵一样回荡:“我替你找了一个好对手,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
下一刻,男人紧闭的眸子,突然间睁开。
砰——!
盛满漆黑液体的密封容器,由内而外被某种力量撑爆。
呼啸的狂暴能量充盈在房间内,破碎的金属残片和玻璃碎渣,似暴雨梨花般在空气中爆射,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声,巴泽尔距离最近,直接被飞散的碎片削成了碎尸,其余碎片深深嵌入钢铁墙壁。
一只脚率先迈出容器,稳稳的踩在地面上。
随后一个形如腐尸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从破碎的容器内走出,那双浑浊灰暗的眸子,里面染着一丝不祥的漆黑,那件原本黄金色的动力战甲,此时赫然变成了不祥的黑色。
「原体」......苏醒了!
巨大的黄金宝剑燃起烈焰,原体浑浑噩噩的拖着利剑,一步步走向那条通道。
那里,有一场战斗,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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