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在纽卡斯尔一战的最后,斩杀残缺之神的时候,他清晰的记得出现过一个声音,还有那把近乎透明的斩魄刀。
对于第二把斩魄刀的由来,其实就连洛德自己心里都没底,毕竟那把近乎透明的斩魄刀,与观沧海能力截然不同,这在尸魂界的历史上,都是唯一一个个例。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后来曾努力尝试过,再度召唤那把斩魄刀。
但可惜......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不过失败的原因,并不是斩魄刀拒绝了他,而是因为找不到,一样可以承载它的事物。
所以,若要彻底解放第二把斩魄刀,则必须要找到一把,能承载它力量的斩魄刀。
鞘伏......
就是唯一能承载它的刀!
只有如此纯粹的刀灵,以及永远无法磨损的锋刃,方可承受住它那强大的力量。
“诶......”
洛德轻叹一声,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输红了眼的赌徒。
在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半分退路,所以不得不倾注一切希望,寄托在第二把斩魄刀上。
如果可能的话。
他其实是不愿意,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个虚无缥缈的能力上。
然而,已经没时间后悔了。
如果再不阻止万物归一的奇点,那么他所熟悉的一切事物,都将会回归到最初的起点,被那微型的宇宙大爆炸毁灭殆尽。
疯了吗?
或许是这样吧,但他别无选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有疯子才能对抗疯子。
嗡嗡嗡......
鞘伏的刀刃轻轻鸣响,似乎是在呼应他此刻复杂的内心,沉寂于灵魂之海深处的力量,随着他的决心渐渐苏醒。
“终于醒来了吗?”
森白面具下的洛德,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沉睡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起来,活动一下你的筋骨了吧。”
鞘伏的震颤频率陡然加剧!
普普通通的浅打样式,随着震颤加剧的同时,一道裂纹从刀镡的部位开始,宛如开枝散叶般延伸出去,直至遍布了整个刀身。
那些延伸出去裂纹,并没有损坏刀身的结构,反而像是某种描绘上去的纹路,只是由内而外的泛着光泽,透过这些裂痕甚至可以看到,隐约闪烁着的淡淡辉光。
“啊——”
洛德轻声低吟,感受着那股力量流淌在体内,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而在他的瞳孔深处,亦如刀身般遍布裂纹。
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再一次充满了色彩艳丽的裂痕,那些交错的多彩线条,共同勾勒出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支离破碎的完整世界。
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充满了危险。
正如此刻,洛德眼中的世界。
色彩艳丽的裂纹纵横交错,将世界划分的七零八落,宛如一件充满残破美感,碎裂后又被重新粘好的精致艺术品,然而这些看似美好的裂纹,所代表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将万物导向毁灭的命运之线。
就像是北欧神话中,主导着命运之力的三女神,一刻不停的坐在纺织机前,编织着由众生命运,所谱写出来的纤细纺线。
每一根纺线,都是那么纤细。
仿佛轻轻的用手指一拨,就能让命运的纺线崩断。
这就是洛德眼中的世界。
一个充斥着死亡与命运交织,导向最终毁灭与沉寂的世界,而他就如同纺织命运的神灵,拨弄掌控着世界万物的走向。
被命运之线操弄的傀儡,如今却想要斩断,那根连在自己身上的丝线,而它也真的踏出了那一步。
下一刻,天地间骤然寂静。
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怖压迫,漫卷着无边的铅色垂云。
“以我之名起誓......”
洛德高高的举起鞘伏,遍布着无数道艳丽裂痕的刀身,在漆黑视界边缘余光的辉映中,有种无法言说的残缺美感,而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誓:“世间不允许存在,此剑不可斩断之物!”
既是宣誓,亦是敕令。
随即洛德向前踏出一步,漆黑的羽翼轻轻振动,带起无边无际的狂风,似巨大的海潮一般汹涌,强行推动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呜呜呜——
天空中发出刺耳的音爆。
那股凶猛狂暴的力量,像是积蓄了千万年的沉寂火山,如今爆发的刹那间,便令整个天地皆惊。
光是音爆掀起的狂暴气浪,就足以让方圆万米之内,一切建筑物被夷为平地,碎石被浩瀚的气浪裹挟着,拉扯出数千米的巨大风龙,咆哮着由远及近,漫卷一切。
轰——
洛德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