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看着条理清楚说着话,眉眼还笑盈盈的苏青湖,内心顿生警觉。
有哪里不对?
苏青湖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呢,直接捞过他的手,把戒尺往上面一放,“来吧。”
“你在生气。”陈列皱眉,视线从手里的戒尺转移到苏青湖身上,“用不着戒尺。”
一遍学不会,就多学几遍,以她的聪明,总能学会。
戒尺这种东西,主要是用对善恶与对错还没定性的孩童身上,她这种年纪的,只要语言交流即可。
到了现在,陈列还以为戒尺是苏青湖拿给他,让他惩戒她的。
苏青湖刚才就觉得他说话有点不对劲儿,却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儿,现在看他收起来戒尺,不打算用,才明白过来哪里不对。
“你以为我给你戒尺是做什么的?”苏青湖难以置信。
陈列:“……惩戒?”
他看着她,脸上喜怒不辨,却自有一股威严。
苏青湖嘴角差点抽抽,“您仔细看看我这张脸,上面写的有‘自虐’俩字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她主动求人揍她?
真要这样,不是她傻,而是有人想象力太信马由缰了!
陈列垂眸不语,眼睑微微收紧,去仔细辨别她的情绪。
苏青湖眉眼一动,张扬又挑衅,“先生,您想多了,这戒尺拿来,是给您避嫌用的。”
她又用“您”来称呼他了。
陈列抿唇。
苏青湖笑呵呵,“拳法我今天肯定要学,您呢,必须教,动作不到位的地方,您也甭怕纠错时候跟我肢体接触了,咱们啊,就用这把戒尺来纠细节。”
陈列忽然感觉戒尺有些烫手,再看苏青湖笑得好看又带了点意味不明的挑衅,心下略一权衡,顺手一扔,直接把戒尺扔到了盖了毡布的蜂窝煤上面。
苏青湖一怔,眨眨眼,眼睛逐渐睁圆,“陈列,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扔的——”
话没说完,就被陈列抓住了胳膊。
苏青湖感觉上胳膊上粗糙干燥又烫人的触感,懵了。
这是要干什么?
打人肯定不会有的,之前她把他气成那样,他也没动手,这会儿她心里就害怕不起来。
“刚才的动作,你肘部压得太低,除了纠正这一点,需要外旋一些……”陈列直接上手,帮她摆出正确的姿势,“现在这个姿势才是正确的,你仔细感受,记住要点。”
苏青湖努力想开口,“刚才你扔的——”
她想提醒陈列,刚才他扔到蜂窝煤毡布上的戒尺,可能有些收藏价值。
但陈列这会儿霸道啥裁上身,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截了她的话头,“既然以后要教给孩子,就认真点儿。”
苏青湖:“……”
苏青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放弃抵抗,行吧行吧,管它有没有收藏价值呢,反正都已经扔过去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现在过去也没用了。
有陈列亲身指导,直接上手纠正姿势,苏青湖进步飞快,三遍下来,除了力道不足,已经打得有模有样。
当然,这也是因为陈列刚才的避嫌,让苏青湖少了一些撩骚逗弄他的心思,能专注到拳脚上面。
大蛋二蛋写完作业也不睡,就悄摸站在客厅门边,看着苏青湖练拳。
大蛋:“爸爸打得有气势。”
二蛋目不转睛地看着,闻言也没收回视线,不知道怎么夸苏青湖,就开口说,“爸爸是男人,有力气。”
“不过——”大蛋公平点评,“动作还行。”
二蛋扭头,不敢置信,“你夸她啊?”
大蛋觑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庭院里的两人。
诶嘿,二蛋笑咧了嘴,别扭了,别扭了,哥哥肯定是别扭了。
喜欢还不承认哈哈哈~~~~
苏青湖又跟着陈列的动作打了一遍,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动作,确定没有遗漏,这才甩了甩马尾,“你去看看他们的作业有没有收进书包,我先去洗澡。”
她说完,去了卧室,拿了睡衣径直走进卫生间。
陈列走进客厅,还没说什么,二蛋直接说,“爸爸,作业我们都收好了,没有漏掉什么东西。”
大蛋:“嗯。”
陈列扫了一眼干净的桌面,点点头,“去休息吧。”
二蛋掉头,欢欢乐乐地往卧室走。
大蛋慢了一步,迟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爸爸,又要走很久吗?”
陈列摸摸他脑袋,“去睡吧。”
目送大蛋进了卧室,陈列才走出客厅,在盖了毡布的蜂窝煤上找到了被他扔上去的戒尺。
戒尺寻常大小,上面刻了字儿,没有落款,只看这一点是挺普通的,但木料不错,带着点香气,应当是有收藏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