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啊。” 萧衍冷冷扫一眼军需官,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道:“犒军到底是陛下;意思,还是云阳明;意思,那个老家伙安排你到北境来还有什么目;?说!” 话落,军需官听见身后传来利刃出鞘;声音。 他吓得猛一哆嗦。 “我......”他张了张口,干咽了一下,犹豫纠结半晌,仍是没敢说出口。 现在若是交代了固然能活命,可回到盛京,被云阳明逮到还是逃不过个死字。 却在此时,一道白光忽低在眼前闪过,随后便听噌地一声金属声在耳侧响起。 军需官瞪大了眼,只觉脖颈上后知后觉地传来刺痛感,他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手;血迹,再垂眼一看,竟是一柄利剑,削铁如泥一般刺入他双膝之间;石板里,剑锋再靠近一寸,他;命根子可就...... 军需官吓得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去,正看见高阶上,萧沐一双冷眼带着警告看着自己,那目光冷得刺骨,他忽然感觉自己似被一道如凛冬般森寒;冷意锁定了,强烈;恐惧感袭来,他竟浑身都抑制不住地打颤,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求生本能。 “我......我说......” “阁老......让我在大营;水井里......下药......” 萧衍闻言,面上怒气横生。 萧沐也对此一声冷哼:“真是歹毒至极。” 待军需官一五一十交代完毕,士兵又按着他,在抄写;证词上按了手印。 萧沐;威压撤去,他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心知大势已去,他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萧衍;衣摆,哭丧着脸道:“老王爷,我说了实话,阁老定不会放过我,求老王爷救救我一家老小!” 萧衍瞥他一眼,“你只需照常表现,到时候了就给辰国大营送信,说你已经把事办成了,然后照样回盛京交差,只要你自己不说,云阳明就不会知道你泄了密。” 军需官一愣,“这......” 萧衍看出了他;顾虑,“从今日起,北境;真实军情不会及时上报兵部,这里发生了什么,云阳明都不会知道。就算届时他反应过来,得知了战况后追问你,你只消一问三不知,说不知萧衍使了什么手段逃过一劫便是了。” “不过......”萧衍说时一顿,犀利;目光扫过军需官,“你可别打旁;主意,我;人会一路跟着你回盛京,监视你;一举一动,一旦你敢耍小聪明,今日泄密之事,就会摆在云阳明;桌案上。” 军需官打了个激灵,连连磕头称是。 待众人退去后,萧衍回头看一眼自家儿子,方才脸上;冷厉一扫而空,转而扬起慈蔼;笑,“沐儿,你方才是怎么做到;?好家伙,居然一下就把他吓傻了,你快教教爹爹。” 萧沐召剑入鞘,扬起头来,对萧衍道:“那叫威压。” 萧衍挑眉,“威压我懂!可是为什么你;威压不一样?”他说时嘿嘿地笑,凑到萧沐身旁问这问那。 片刻后,大帐中老王爷爽朗;笑声越出帐帘,飘得越来越远。 * 宁川城主将营房内灯火通明。 殷离在沙盘上划拉了几下:“我们人少,目前只能拨出五百人守城,坚持到镇北军派来;支援接手。” 将领们纷纷颔首。 有人发出一声疑惑,“我们都沿途打下好几座重要关隘了,辰国;支援竟然还没到?反应太慢了吧?” “难不成老王爷真把他们;四十万大军全拖住了?” “也不无可能,毕竟咱们一路打过来,除了他们守城;军队,可是一个驰援;敌军都没看见。” “可昨日从永宁传来;军报说辰国尚未发动总攻,除非老王爷把他们包饺子了,否则不可能一支军队都漏不出来。” 众人议论着,都觉得蹊跷。 殷离拧眉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力量在帮他,让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一路打下去。 他想了想,有些恍然地低低轻笑了一声:“小神仙?” 是啊,他;小神仙能一剑斩黄龙,自然也能庇佑他。 众将没听清这句,“殿下方才说什么?” 殷离摇摇头,“没什么。” 他没有看见,萧沐正托腮坐在他身侧,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模仿他;动作在沙盘上划拉着,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听见这句“小神仙”,萧沐抬起头来看向殷离,唇角上扬,“这个称呼好,以后不准叫我小呆子了。” 殷离与众将商议到后半夜,才回到自己;营房。 他没有点灯,甚至连衣裳都没脱,便疲累地直接往床榻上一躺。 萧沐亦跟着在他身侧躺下。 未久,萧沐听见殷离忽然自语:“小神仙,为什么你上回;来信,会问我营房;窗子是不是漏风,问我冷不冷?”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还知道我需要你;帕子。” 殷离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骨碌坐起来,四下张望道:“你可没这么多心眼,是不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仙术了?” 萧沐看着殷离,眼角含笑,“嗯。” 但他心底又莫名生出一丝惆怅,可惜你听不见。 殷离思索了一会,忽地闭上眼睛,试探道:“小呆子,你在吗?” 室内依然沉默着。 “没关系,如果你能听见,下回让海东青捎信来,告诉我。”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殷离;心脏就抑制不住地砰砰跳,他压抑着激动;声音,自言自语般轻声道:“我觉得,你应该在。” 萧沐此刻正站在榻边,垂首看着殷离紧闭着;眼睑。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洒在殷离乌黑纤长;睫毛上,那睫羽像是停在水面上;蝶翼,正十分微弱地颤抖着。 萧沐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