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敢肯定。”
祁雁知一直审视着她,仔细观察她说话时的神态与语气,勉强相信了她的话,“既如此,末姨不妨将你想到的说给我听听。”
“毕竟这关乎我自己,我有权利知晓。”
林末顿时露出十分犹豫的表情,眼神一直闪躲,迟迟不肯开口。
这让祁雁知很是不解,微微蹙眉。
纪州隐灵坊的事她可以说,与岭山的血海深仇也可以说,祁隆昌与林桠枝的往事,她也直言不讳,为何偏偏遇到这些事就绝口不提?
祁雁知大胆猜测,“先前提到祁禾灵的身世,您就死活不肯告诉我。而祁禾灵与祁隆昌和母妃都有关联。”
“末姨向来对我知无不言,无论多大的秘密都不会瞒着我。唯独对这两事,迟迟不肯开口,可是在护着哪个人?”
“与我母妃有关,是吗?”
从她先前与林末的谈话中不难发现,林末极为相信,乃至敬爱林桠枝。
在她心中,林桠枝胜过世间所有人....
“我身上的红斑,与我母妃有关,是吗?”
“够了!”林末蓦然间低吼了一声,吓了祁雁知一大跳。
她还是第一次见林末对自己露出那么凶狠的一面。
林末的呼吸有些乱了,连忙撇过头,脸色阴沉可怕,“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祁雁知:“祁禾灵的事情我可以不知道,但这红斑毒是在我的身上!那些黑衣妇人又杀了我十几名将士,我早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你这么大的反应无非就是在告诉我,我身上的红斑毒可能就是母妃导致的!”
林末脸色大变,当即激烈的否认道:“与你母妃无关!”
“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
母妃?你太让我失望了!”
祁雁知接着振振有词道:“末姨既觉得我怀疑母妃不对,那大可拿真相反驳我,若是我错了,我亲自上清岭庙向母妃请罪!”
“放肆!”
“啪!”
回应祁雁知的是一声清响与脸上火辣辣的疼。
林末骤然间红了眼,打了人的五指此时此刻正狂颤抖着。
她不忍的将脸撇向一旁,红唇微张着,十指紧攥成拳,死死的扣着自己手心。
那一刻,仿佛心都在滴血。
林末几乎将祁雁知宠上天,幼时到现在,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林末都会帮她得到。
依稀记得儿时原主不过是看着桃花树嘟了下嘴,林末就将整棵桃花树连根拔起,将桃枝一根根的捧到原主面前。
极为丧心病狂。
祁雁知回眸,眼底也红了一片。
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林末哑着声,头一次冷冷的同她说话,“你母妃疼你爱你,事事以你为先,她将你看作一切,将你视为珍宝,你却在此怀疑她。”
“我且问你,这般不孝,对得起你母妃吗?”
祁雁知咽了咽口水,将满腔的苦涩吞了回去,红唇微启:“末姨问我孝与孝,我顾得上吗?”
“你深知我在王都除了这一身医术,别无它用。若是小事,我尚可控,可我当时不过是一、两岁,半点的记忆都没有。若不知毒从何来,我如何知道红斑毒的真相?”
“末姨既肯定与我母妃无关,为何就是不能告诉我?”
林末闭着眼,哀声低吼一句:“你为何就是一定要知道真相!”
“没有真相我谈何报仇?”祁雁知紧接着道:“我现在一闭眼,脑中都是巷子里的尸体。贺图打了他们,我不惜大闹战神府,现如今他们死了,是我将他们留在院子里,是我害得他们身死...”
“我若没有一丝报仇的机会,为了院中家人安危,我可以放弃。”
“现如今我有线索,我能有机会知道真相,手刃仇人,我为何不报?”
屠杀木屋院落将士的不止是岭山杀手,还有那些诡异的妇人。
虽说她们死伤也不少,但这个仇,祁雁知就是咽不下去。
祁雁知话音已尽,该说
的她都说了。
见林末还是一直低着头,死活不肯吭声的模样,她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半响过后,垂眸,轻声道:“是我错了,这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仇,不该因末姨对我好就逼着你回答不想回答的事。”
“末姨好好休息,今夜便歇在主房吧。”
话落,祁雁知当即就准备离开。
林末猛地出声,双眸通红,嗓音沙哑,喃道:“雁儿....”
祁雁知的脚步一顿,愣是没回头。
“你被送入宫半年后....王妃曾入宫,待了七天...也...连续喂了你七天的药水。我也曾询问过为何,王妃却只告诉我,那是治风寒的。”
祁雁知闻言,缓缓转过身。
“可当时,你身体康健,别说风寒了,就算是一点小病痛都没有。”
“我与王妃离开后,约莫是过了又一个七天,你突然倒地不起,之后全身便长满红斑。”
祁雁知皱着眉,好奇道:“这前后不过七天,您当时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林末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