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汤杳有错在先,她答应了闻柏苓的邀约,现在不只迟到,还要爽约。 她不想让闻柏苓误会自己,尽可能把遇到的情况解释给他听。 “我室友现在状态太差了,我不能丢下她出去吃饭。万一有点什么情况,寝室里多个人在她身边商量,也许也是好的......” 从图书馆回去到现在,汤杳还没喝过水,刚刚又跑了一路,说话间喉咙处有些发干,无意识清了两次嗓子。 她话未说完,闻柏苓已经反手开了身后的车门,从车门储物格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慢慢说。” 汤杳微怔,接下矿泉水瓶:“......谢谢。” 真正接触下来,汤杳发现他真的很平和。 在车里白白多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他语气里有半分责备,情绪十分稳定。 在她讲着室友的遭遇时,闻柏苓就抱臂站在一旁,认真聆听。 听过之后,他摇摇头:“说句比较消极的话,你室友可能遇见骗子了,‘杀猪盘’听说过没?” 汤杳一愣。 她不是没听过这个词,网络新闻也有报道过,但确实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弄虚作假的诈骗手段,会真的发生在身边。 前些天寝室停止供暖,室内阴冷,她们三个女孩子抱着暖宝窝在一床被子里聊天。 陈怡琪点开手机相册,脸颊红得像那晚的晚霞,给她们看那男生的照片,“他好像很爱运动,你们说我要不要也攒钱,去办一□□身房的卡”。 她记得室友那时手机一振,有语音信息进来。 是那个男生关切地在说:“看天气预报你那边降温,多穿衣服不要着凉。” 那些嘘寒问暖,都是假象吗? 汤杳很着急,不愿相信闻柏苓说的那种可能,替室友的感情开脱:“不会吧,我们都看过男生的照片,也有他妈妈住院的照片......” 说到后面,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清风徐来,烟絮迷人眼。 闻柏苓抬起手,指尖动作很轻地帮汤杳拂掉落在眼睑上的柳絮。 他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和她争论任何,只是静静点了下头,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是汤杳自己先绷不住,慌了神。 想起陈怡琪确实给那男生转过一笔钱,她越想越害怕,拿不准主意,喃喃发问:“真的有可能是骗子,对吧?” “涉及到金钱的网恋,被骗机率挺大的。” 闻柏苓没走,开车把汤杳送到宿舍楼下,让汤杳再去问问室友情况。 他其实也没比她们大几岁,却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遇事沉稳。 他对汤杳说:“你上去再问问情况,需要报警的话,我送你们去警局。” “那你......” 闻柏苓站在飞满柳絮的黄昏中,对她微微一笑:“不走,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汤杳回到宿舍,哄着劝着让陈怡琪给那男生打电话。 可怜的姑娘面露难色,自己担心得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哭成个泪人,拿起手机却还在替对方着想,虚弱地问她们:“万一他在忙,我这样打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幸好回寝室的路上汤杳已经给吕芊发过信息,吕芊配合着一起劝人,好说歹说,电话才终于拨了出去。 无人接听。 再打又是关机。 这情况已经很诡异了,更诡异的是,当室友用微信打了字发过去,对话框前忽然冒出了红色叹号。 陈怡琪怔怔地盯着手机,像是难以理解眼前的情况:“他好像把我删了?” 汤杳如坠冰窟,艰难地向室友解释,可能有被骗的机率。 可即便后面已经被吕芊和汤杳架着下了楼,坐进闻柏苓开来的那辆车子里,陈怡琪仍然拒绝相信这些天的感情是一场骗局。 前面副驾驶位没人坐,三个姑娘挤在后排,汤杳和吕芊极力在劝,当局者却迷失在假象里,冥顽不灵,像个叫不醒的人。 警局不算远,十几分钟后,车子已经停在警局门外。 陈怡琪仍然不愿意相信那男生是骗子,死活不下车,也不想去报警。 她拿了手机在和室友解释,说,你们看,他给我发过身份证照片,机票买了很多天了,这次如果不是他妈妈突然生病,他已经来京城见我了。可能太忙,只是按错才把我删了...... 这些天真的维护,连前面驾驶位里被当成司机差使的闻柏苓听了,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