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有点讨厌自己的性子,明明做错事的是别人,她应该拿出提刀要人命的气势去质问的,可她居然在哭,还哭得停不下来。 “小姨的男朋友?” 邻居也是个奇怪的人,听见这么狗血的事情,单单挑了这么个问题来问。 汤杳情绪太激动,说不出话,胡乱点头。 她爸爸去世得早,给爸爸时治病花了不少钱,东拼西凑,后来爸爸家的那些亲戚嫌她们穷,怕借钱借到他们身上,都断了往来。 汤杳只剩下三位亲人,瘫痪在床的姥姥、妈妈和小姨。 这世界上她最爱的人也只有她们三个。 哪怕是她自己被骗被伤害,她也不希望小姨被伤害,不希望小姨难过。 可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是邻居给了建议。 他说,既然是关于你小姨的事情,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她怎么解决? 汤杳不知道怎么和小姨说,犹豫良久,眼泪都干了,才终于拨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小姨快乐的声音:“杳杳,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今天没课吗?要不要小姨去学校接你,工作室有新品点心,想不想尝尝看?” 汤杳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流:“小姨,我好像看见‘小姨夫’了。” 小姨问她在哪,她就把下午代替室友的出来当助理的始末说了,提到“小姨夫”,她又艰难地精简了措辞,只说:“他身边有个女人......” 小姨的声音比她想象中冷静,说“小姨夫”出差回来和今天的应酬自己都知道,女人的事情回头她亲自去问:“这是小姨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千万别插手,我自己和他谈。你先回学校,千万不要去见他,打车回学校去,车费小姨给你报销。” 小姨声音很稳,甚至安慰她说:“我们只不过是谈恋爱,他要是做不好的事情,甩掉他就好了,小杏别哭,现在就回学校,千万别冲动。” 小姨应该也是紧张的吧? 不然不会叫了她小时候的小名,“小杏”。 但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汤杳才想明白,小姨那些紧张并不是针对“小姨夫”,而是针对她。 连说的三个“千万”,都不是在担心感情,而是在叮嘱她。 小姨在紧张的人,是她。 “小姨,我去陪你吧。” “你回学校,我约他谈谈,有结果了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汤杳发现邻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拉开厚重的门板,看见他靠走廊里,在看手机。 和小姨的通话给了汤杳勇气,知道小姨能解决,她也少了些慌乱,情绪稳定不少,终于能礼貌地和人交流。 “我和小姨通过电话,她说会自己解决,让我先回去。” 对方像是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她说话时,把手机屏幕按灭,放回裤子口袋里。 “刚才谢谢你,再见。” 他略略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迈开步子,先汤杳一步离开了这里。 重新走出主楼时,天色已暗。 汤杳处于六环外还未开通地铁的郊区,附近也没有公交站台,尝试着用手机软件打车,发现费用过于昂贵,因此作罢。 汤杳站在傍晚微风里,思考查询回去的方法,最终决定步行二十分钟,去最近的一处公交车站,再倒两趟公交回学校。 只不过乘公交时间很久,要四个小时,市里又堵车,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十点钟宿舍关门前回去。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眼前,司机她并不认识,但后排车窗落下来,露出熟悉的脸。 刚刚对她施以援手的人,此刻坐在车子里:“回市区的话,顺路送你一程。” 汤杳摇摇头,她不去小姨那边:“今天已经给你添麻烦了,我要回学校的,不是一个区,应该不顺路。” 车里的人点头,似是认同她的话。 但他的车子也没急着开走,反而像个料事如神的人,推开车门:“这边公交没有快车,你要回去得到什么时候,带你到顺路的地铁站,上来吧。” 汤杳坐进他的车子里,拘谨地把手交叠在膝盖上,路上也没说什么话。 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了。 之前是她慌了神,和人家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刚才的事情,你能保密么,而且万一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