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要么站在太子一边,要么站在房俊一边,立场很是坚定。 军方很明显赞同太子出城恭迎圣驾,以此加快太子登基进程,可以更好的稳固他们的地位,免得李勣那边彻底倒向太子,会使得李靖、房俊等人的权势地位收到大幅削弱。 文官这边则截然相反。 可是易马周一贯的脾性,必然是赞同太子的…… 那还举什么手? 干脆直接宣布我们反对无效…… 岑文本开口道:“军国大事,岂能轻易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若今日开此先河,往后朝堂之上论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谁更能拉帮结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刘洎附和道:“就是这个道理!” 正确并不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这种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弊端太大,而且连民意都可以被裹挟,何况是朝堂上这区区几位大佬?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马站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谁来维护帝国利益? 然而未等他话音落地,便听得岑文本已经续道:“……老臣赞同殿下出城,恭迎圣驾。” “呃……” 刘洎差点没被噎死,侧过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岑文本。 您该不会老糊涂了吧? 萧瑀此刻也颔首附和:“岑中书之言甚为有理,老臣附议。” 不用举手表决,更不用少数服从多数,只是一瞬间武德殿内的气氛便诡异起来,原本争执不下的两派,几乎异口同声赞同太子出城恭迎圣驾。 表示反对的仅剩下刘洎一人。 刘洎:“……” 和着只有我自己是个小丑? 李承乾不理会刘洎,欣然道:“既然诸位爱卿尽皆赞同,那此事便定下,三日之后,孤率领朝中文武出城二十里,至灞桥西侧恭迎圣驾!” 群臣齐声道:“殿下英明!” …… 诸事议定,群臣散去。 刘洎自武德殿出来,没有回去自己的门下省,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中书省衙门,在一众官员书吏恭恭敬敬的问候声中,直抵岑文本值房,请门外书吏入内通禀,求见岑文本。 须臾,书吏返回,躬身请其入内。 刘洎整理一下衣冠,抬脚进入值房,便见到书案上公文堆积如山,岑文本却跪坐在靠窗的茶几前烹茶,随意的对他招招手:“刚得了一点新茶,正好一起尝尝。” 刘洎闷声不语,脱去鞋子,来到岑文本对面的地席上跪坐,正好岑文本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赶紧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捧着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然后将茶水在口中转了几圈,缓缓吞咽,仔细感受着齿颊之间残留的馥郁回甘。 良久,一杯茶饮尽,岑文本伸手去提茶壶,刘洎赶紧欠身将茶壶提起,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 不满的态度可以适当展露,毕竟自己如今已是侍中,把持门下省,乃是宰辅之一、当朝重臣。但岑文本资历太深、权势太大,若是在他面前失礼,则是一件极为愚蠢之事。 其间的度,刘洎掌握的极好,在岑文本看来这就是一个心中对于政见持有不满情绪,但却极力隐忍不敢稍有失礼的晚辈…… 这一次没有急着喝茶,岑文本伸手从茶几上的碟子里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咀嚼,待到食物眼下,这才唏嘘着说道:“前半生喝够了烹煮之茶,整日钻研如何在茶汤之中兑如适量的羊油、豆蔻、香葱,如何将泡沫冲沏得洁白细腻如雪,如何调和口齿之中的回味……然自从房二研制炒茶之术,使得龙井这类清冽纯粹的茶叶风行于世,才恍然发觉居然喝了半辈子的油水,每每思之,都不禁反胃干呕,替肠胃抱怨诉苦。” 刘洎眉毛挑了一下,没有做声,而是仔细揣摩岑文本这番话语的含义。 诚然,炒茶之术制出的茶叶更附和儒家宗旨,但此时此刻褒奖房俊对于茶叶发展所做出的贡献,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肯定有更深层次的隐喻…… 岑文本并未在意冥思苦想的刘洎,自顾自叹息道:“只可惜今年开春新茶上市,运至长安贩卖的产量却十不存一,似老夫还算与房家有几分渊源,厚着脸皮能够讨到一些,其余那些好茶之人就没得这个福气咯。” 刘洎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