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想也的确有道理,眼下之困局比之父皇当年所面对之形势,岂可同日而语?而父皇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从死局之中破茧而出,方才成就大业。自己若是能够熬过这一段危机,对于心性的成长、势力的巩固、力量的继续,都有莫大的好处。 到那个时候,才能真真正正成为“国之储君”! 否则单凭一个嫡长子的名分大义,谁服你? 李承乾振奋道“爱妃放心,孤有正统大义在身,岂能倒在那些魑魅魍魉的算计之下?即便为了爱妃与一众儿女,孤亦会坚定心志、迎难而上,不辜负那些跟随孤逆流而上的臣子们!” 如今东宫围绕着太多的臣子,若是他这个储君被废,可以想见那些追随他的人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李承乾或许性格软弱了一些,有些时候难以决断,但却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夫妻两个正相互宽慰,忽然听到内侍通秉,说是兵部左侍郎崔敦礼求见。 李承乾赶紧宣召,太子妃不宜接见外臣,避往后堂。 须臾,崔敦礼一身官袍,疾步入内,来到李承乾面前躬身见礼“微臣觐见殿下……” 李承乾左手虚扶,笑道“崔侍郎乃孤之爱将,私下里想见毋须多礼,快快入座。” 崔敦礼面容凝肃,却不入座,将怀中一份战报掏出,双手呈递而上,沉声道“安插于吐谷浑内部的细作发回战报,吐谷浑王伏顺已然于七日之前去世,其子诺曷钵接替吐谷浑可汗之位,正式起兵反唐,不日即将横越祁连山,入寇河西诸郡!” 虽然明知此乃必然之事,但是如今确认吐谷浑已然反叛,依旧使得李承乾心底一沉。 接过战报,对崔敦礼摆摆手,道“崔敦礼且坐。” 又命人奉茶,这才仔仔细细的看起战报。 半晌之后,李承乾抬起头,将战报放在一侧的书案上,轻轻吁出口气,问道“越国公那边如何了?” 崔敦礼正襟危坐,答道“三日之前已然抵达凉州地界,开始征调河西诸郡之兵力,开展防务。吐谷浑横越祁连山,只能穿越山涧峡谷,行走艰难,或许需要十余日才能抵达河西。这一段时间,越国公可以从容布置,以待强敌来袭。” 李承乾一只手抚着椅子扶手,心情沉重,迟疑一下,问道“以崔侍郎之见,河西之战……到底有几分胜算?” 他始终不愿让房俊死守河西。 若是能够选择,他宁愿河西失陷、西域断绝,也想让房俊活着回到长安。这不仅仅是房俊能够给他的储君之位添砖加瓦,更在于他对房俊之敬佩、亲近。 河西今日丢失,来日尚可夺回。 房俊若战死河西,却是人死不能复生…… 崔敦礼却目光坚定,断然道“河西之战必胜!殿下,无论何时何地,您都应当确信河西之战的胜利,否则军心不稳,遗祸无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