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眼睛眯起。 这哪是什么肃清军纪? 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要在军中打击异己……谁是房俊的“异己”? 或者说,谁是陛下想要打击的对象? 自然是关陇贵族无疑…… 没有陛下的允可,房俊纵然身为兵部尚书,亦不敢肆无忌惮的在军中施行纠察检举之事,否则一旦军心浮动,他房俊便是头一个倒霉的。 既然陛下已经允准,那么就意味着陛下也已经对关陇贵族们在军中的根基深有忌惮,甚至已经下定决心整肃军纪,将军中那些个关陇贵族的根底尽皆挖出,清扫一空。 若是放在之前,高士廉或许不信李二陛下能够有魄力在东征之前便有这等心思,但是只看能够支持兵部从卫尉寺手中抢走了军法审判之权,便可以看出李二陛下的决心有多么大。 如此一来…… 高士廉抬了抬眼皮,慢悠悠说道“陛下英明神武、烛照万里,军法之陋习的确要根治,若还是以往那般只盯着一家一户之利益得失,却罔顾帝国利益于不顾,焉能配得上如今帝国横扫天下、一统六合之趋势?且兵部有二郎这等人才把持,定能将陛下之意志贯彻实施,老夫深感欣慰。” 房俊谦虚道“不敢当老国公这般夸赞……晚辈资历太浅,如何镇压得住那些个骄兵悍将?关键时候,还是得老国公这般国之柱石出面弹压才行。若是届时晚辈求到府上,还望老国公鼎力相助。” 你只是在这边“深感欣慰”可不行,光耍嘴皮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得动点真格的才行…… “呵呵……” 高士廉似笑非笑,捋了捋胡子,沉吟一下方才说道“老夫已然致仕告老,整日里含饴弄孙,早已不问朝廷之事。再者说了,军中之事,老夫如何插得下手?还得是二郎这般军中之秀多多出力才行。” 房俊心中失望,面上却是不显,淡然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国公即便是致仕告老,且也应当发挥余热,岂能不问世事,坐视军中陋习荼毒贻害,袖手旁观?” 谁不知道你不仅仅一手扶持起了长孙家,即便是关陇贵族当中,照样有着为用一般的话语权? 你想撇清净,可难道就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杀了区区一个长孙光,真以为便大仇得报、心安理得了? 高士廉抬起眼皮,瞥了房俊一眼,继而手捋胡须,沉吟不语。 他明白房俊这是寻求盟友来了,从卫尉寺手里抢走了军法审判之权,等同于跟关陇贵族们当面锣正面鼓的怼上了,很显然陛下并未如房俊所言那般毫无保留的支持他打压关陇贵族,但是这其中应当牵扯到了储君之争,房俊不得不下狠手对付关陇贵族。 可他自己又感到有些势单力孤,毕竟关陇集团那可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