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想…… 房俊面沉似水。 他本来只是心血来潮,觉得这位侍女有些不一般,故而出言试探,却不料新罗君臣一个两个的不断劝说,固然为难,却绝无半分恐惧。 由此,新罗对于大唐的态度可见一斑…… 求援固然是真,希望抱上大唐这条粗腿亦是真,但是真心实意的甘附骥尾却绝无可能。既然心存异志,不肯彻底依附,那么一旦有机会,必然撇开大唐将好处自己吞下去。 这是打算拿着大唐当刀子使? 金春秋说完,房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到盯得金春秋心里发毛口干舌燥,这才陡然起身,冲着善德女王俯身施礼,面无表情,道“今日某有些乏了,暂回船上休息,若是陛下有何吩咐,明日但请遣人去战舰之上告知,某告退。” 言罢,转身便大步流星离去。 诸位新罗君臣齐齐给晾在那里,瞠目结舌…… 酒喝了,茶也喝了,正事儿还没谈呢,结果这位甩手就走了? 你这是将大唐与新罗两国联盟的大事置于何地? 这也太任性了吧! 就这样的一位,到底是怎么当上大唐侯爵的? 据说并非是荫萌的爵位,而是大唐皇帝金口敕封啊…… 阏川“呼”的起身,怒目圆瞪,喝道“欺人太甚!此子猖狂,欲将陛下置于何地?” 堂堂新罗女王在座,结果这位说走就走一点脸面都不给留,的确过分。 金庾信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也气得不轻。 金春秋则扼腕叹道“这倒也怪不得房俊,此人在长安便素来以脾气暴躁闻名遐迩,不管是皇族子弟亦或是朝中大臣,一言不合即老拳相向,那是常有的事情,甩人脸子更是不知凡几。在他看来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女而已,既然开口讨要,怎么也应该有这个脸面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算他当真求娶一个王族之女,陛下难道还能不顾联盟大局而拒绝?可是……谁知道……唉!” 他这边嗟叹不已,事情的确是出乎预料。 说起来都怪那个侍女,你说你没事儿往房俊跟前凑什么? 结果被人家给盯上了吧? 唉,真是麻烦…… 阏川则斜眼看着默不作声的毗昙,讥笑道“怎地,上大等为何不去追随你的主子?” 毗昙大怒,叱道“我倾向投靠大唐,乃是出于为新罗之考量,又岂是贪图自己的荣华富贵?新罗弱小,周遭高句丽、百济、倭国群狼环伺,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若无大唐鼎力扶持,你认为新罗能够坚持多少年?一年?还是两年?届时国破家亡,吾等自然誓死卫国,可是那些黎民百姓何辜,要遭受家破人亡之惨祸!尔这般阴阳怪气,真当我不敢宰了你不成?” 阏川一脸讥讽“老子只用一只手收拾你,如屠杀豚犬耳!” 毗昙暴怒,正欲反唇相讥,忽闻善德女王喝道“都闭嘴!” 女王陛下凤目含威,环顾左右,冷言道“进入就此作罢,明日请诸位早早入宫,商议对策,都退下吧。” 言罢,不理会诸位大臣,自行起身走回后殿。 刚刚回到后殿,门后便闪出一条窈窕的身影,清脆的嗓音急促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盘“姐姐,万万不能答允那个唐人!妹妹就算是死,也绝不愿嫁去大唐,不愿离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