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实则心里怒火升腾杀意纵横,究竟是谁杀掉丘神绩,搅得朝中风雨如晦人心浮动?他不认为凶手是苏定方甚至是房俊,但是现在丘神绩的尸体被发现于水师的战船之上,无论是苏定方亦或是房俊都难逃干系,这令他愈发恼火,恨不得将真正之凶手挖出来凌迟处死! 李佑吓得伏在冰凉的地板上,额头汗出如浆,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他最怕自己这位父亲,自然也最是了解父亲的性情,一般来说若是上来便破口大骂一顿,反倒没什么事儿,顶了天打几板子了事,可是眼下这般阴沉着脸,便证明是真正的怒气勃发,看来今日难以善了。 房俊没李佑那么害怕,但是他真的坚持不住了,这等弯腰的鞠躬的姿势比跑上一万米还让人难熬,甚至有一种下一刻腰就要折了的错觉…… 心里难免腹诽话说,咱好歹也是您女婿,咱这腰坏了,最后吃亏受苦的不还是您闺女么?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即便是自己腰折了,高阳那个丫头也不会寂寞受苦,家里没吃的了,可以出去打野食儿啊,那丫头可是有前科的……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郁闷了。 今天这位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殿内的内侍禁卫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彷如泥胎陶塑。 到了最后,不仅李佑吓得大汗漓淋,房俊也冒汗了,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奓着胆子直起腰,哪怕拼着被责罚一顿也要挽救自己的老腰之时,忽闻殿外脚步声响,继而内侍奸细的嗓音响起“右武侯大将军丘行恭,皇家水师都督苏定方觐见——” 御座上的李二陛下终于开口“宣!” 声音低沉,语气冷冽,大殿之上仿佛刮起了一阵阴风…… 须臾,脚步声在大殿门口响起。 继而—— “陛下!呜呜呜,请给老臣做主!” 丘行恭墩厚壮实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口中放声哭嚎,几个箭步便窜到御座之前,不顾左近厉声喝叱的内侍禁卫,一把扯住李二陛下的衣袍,哭得惊天动地涕泗横流…… 苏定方紧随其后步入大殿,神情凝重的与正保持弯腰施礼姿势扭着脖子望过来的房俊视线交汇,微微摇头,示意房俊不要多说话,这才站到房俊身边,躬身施礼,恭声道“末将苏定方,觐见陛下。” 李二陛下没有因为丘行恭扯住自己的衣袍嚎哭而有丝毫不耐,反而轻轻拍了拍丘行恭的肩膀,温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行恭勿要悲怮,朕答应你,必将凶手找出来,令其血债血偿!” 固然他对丘行恭平素行事多有不满,但是说到底,这毕竟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忠心部下,现在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如何能不同情? 丘行恭老泪成行,涕泗横流,嚎哭道“老臣一生征战,去不想落得个老年丧子之结局,心中之痛苦,不足道也!望陛下念在老臣多年鞍马功劳的份儿上,准许老臣能够手刃凶手,报此血仇!” 李二陛下眉头微微一蹙,国有国法,岂能容你手刃凶手? 不过此刻丘行恭心情悲怮,他也没去过多计较,轻轻挥手将左近唯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的内侍禁卫斥退,这才抬头看着殿中三人,冷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 李佑从地上爬起,苏定方直起身,房俊……却保持原状,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李二陛下双目一凝,道“房俊,你可有话说?” 房俊道“微臣无话。” 李二陛下怒气隐现“既然无话,为何不平身?” 房俊快要哭了“陛下,微臣腰大概断了,直不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