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这位纨绔侯爷却说“闲暇之时”便著了一本书…… 苏定方是个武夫,字倒是识得不少,书也读过不少,但生平最是羡慕那些学富五车的大儒,此刻诚惶诚恐道“侯爷折煞末将……末将何德何能,敢对侯爷所著之书指手划脚?定当竭力拜读,若有不懂之处,还望侯爷不吝赐教。” 房俊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这番话并非谦虚,《海权论》这本书他前世曾拜读过,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何况就算是读过,也不过是兴趣所致走马观花,大致记得住书中的观点和思想,但是哪里可能记得太过详细? 更何况《海权论》成书的时间在十九世纪末,那时候西方国家工业革命早已完成,与眼下之大唐截然不同,其中诸多地方需要更改删除,难免会有疏漏之处。 不过苏定方之反应他也不出意外,这个念头著书立说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 “这本书校订之后,将会成为水师学堂的教材,届时所有水师校尉以上级别的军官,都要分批前往水师学堂学习,不仅要学习海战之战术、经验,更要学习海战对于国家的战略意义。” 其实不仅是水师,就算是骑兵、步兵也一样,光有打仗的技巧可不行,更要教会那些军官战争的意义。 知道怎么打仗,更要知道为什么打仗,那才是真正意义的现代军队! 苏定方深以为然“侯爷顾虑甚是。” 不说别的,只说现在水师之中装备越来越多的火炮,其中实心弹、开花弹、燃烧弹、葡萄弹……越来越多的新式装备,便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新式战法,墨守成规的沿袭以往的海战经验,早已无法发挥水师的战力。 房俊又将那一摞厚厚的图纸推到苏定方面前,道“这是某设计的一款战舰,你将这图纸拿回去华亭镇,与江南船厂的船匠们仔细商讨,无论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打造一艘出来。” 苏定方赶紧应是,事实上现在水师所沿用的“剪式”战船,便是出自于房俊之手,放眼大唐论起战船的设计,无人能出房俊之右,现在房俊这般珍而重之的设计出一种新式战船,谁敢轻视? 苏定方一面回答,一面随手翻了翻图纸,然后就被扉页之后第二张上标记的战船数据给惊得目瞪口呆…… 全长76米,水线长46米,龙骨长39米,船宽147米,吃水63米,排水量1600吨,100门火炮,船员780人…… 苏定方自然知道江南船厂有别于大唐各处的计量单位,对于“米”和“顿”这样的单位自然毫不陌生。 他看着这一组数据,差点给吓死,抬头看着房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吃吃道“这个……侯爷,您确定没记错?这样大的战船且不说能不能造的出来,就算是造出来了,怕是下了水就得……那个啥吧?” “沉船”“翻船”这样的词汇在出海为生的群体当中是极其犯忌讳的,无论渔民、海商、亦或是水师都一样,在神威莫测的大海上,稍稍有一点风起浪涌都是九死一生之结局,任何忌讳的话语都唯恐被“海神”听见,哪怕是到了科技昌明的后世,靠海为生的人们依旧保持着这个传统。 所以苏定方及时咬住舌头,没有将不好听的词说出来。 但意思却非常明显了…… 侯爷,你别闹了行不行? 这哪里是船? 分明就是一个水上炮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