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署的大堂内,房俊差点气笑了。 “这郭孝恪脑子有病还是怎地?羊毛、葡萄这两样乃是政事堂议定的西域战略,他郭孝恪既然能担任西州刺史、安西都护,能不知道这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居然敢为了报复某公然焚烧羊毛作坊,将酿酒作坊占为己有,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裴行俭看着一脸怒气的房俊,笑道“侯爷家资百万贯,哪里在乎那一点小钱?随他郭孝恪怎么折腾,既然坏了朝廷的大事,自有陛下收拾他!” 在他看来这不是正好么? 损失了一点钱财,却使得郭孝恪惹恼了陛下以及政事堂的诸位宰辅,一撸到底都是轻的,说不得再给按加一个什么罪名连爵位都给削了! 房俊摇头叹气道“某恨不得将这个棒槌千刀万剐,可是从大局来说,却着实不愿意他这么做。现如今西域必然已经开始动荡,正是大量收购葡萄、羊毛的时节,牧民和百姓却不得不将这些一年的产出烂在手里,不乱才怪!” 那郭孝恪当真是天真,以为砸了酿酒作坊,他就能将西域的葡萄酿占为己有老了? 没有房家的“甘油”为葡萄酿过滤,原浆的西域葡萄酿口感回复到原来的口味,谁还愿意喝?没有享受过清凉甘醇的经过甘油处理的葡萄酿也就罢了,享受了好的再去尝试坏的,傻子才会喝! 不出意外,葡萄酿的销量必然大大降低,将会直接导致葡萄的收购规模下降,更别说已经彻底停止的羊毛生意…… 恐怕现在的西域就已经动荡不安了。 这个郭孝恪当真是愚蠢啊! 自己殚精竭虑的想出这么一个控制西域的妙策,就被这个贪婪的家伙全都毁了…… 大堂之中的苏定方、裴行俭等人却对房俊肃然起敬。 不在乎一己私怨,不在乎损失钱财,却再为帝国的西域政策忧心忡忡,俨然有国士之风! 裴行俭愤然道“侯爷忠君爱国,天日昭昭!在江南所立下的功勋更是威服天下,何故却要遭受奸佞谗言的攻歼,不得不放弃这大好局面返回长安?” 一众手下都对皇帝急召房俊回京之事心怀不忿。 房俊沉声对裴行俭道“守约,慎言!有些话放在心里就行,有些事只能在脑子里想,可是有些话有些事,连想都不能想!吾等兢兢业业所为何来?兴国安邦、开创千秋之盛世!岂能因一时之挫折便怨天尤人,自乱阵脚?现如今市舶司运营喜人,华亭镇日新月异,皇家水师更是固若金汤,那些世家门阀即便将我视为眼中钉又能如何?尔等只需牢牢掌控水师,好生经营华亭镇,便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在长安与那些世家门阀周旋的时候,才能有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