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吉士驹埋怨道“陆君何至于如此冲动?那朱渠明明口是心非,只需稍加耐心劝说,想必是会答应的。” 信步而走,丝毫不在意雨水打湿了鞋袜,陆孝愚笑道“他不可能答应的,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做不了主。” 吉士驹醒悟道“没错!这样的事情明显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下的,自然要与同谋商量,才好决定。” “呵呵,”陆孝愚自矜的一笑“商量是肯定的,只不过不仅仅是商量这批木料卖不卖给我们,而是商量要不要趁着房俊未至,发动关系再捞一笔!” 财帛动人心,这样一笔巨款,即便是江南士族也不可能不心动! 吉士驹一惊“你是说这帮人还会去偷盗侯爷的木料?” 陆孝愚缓步而行,斜眼睨着这倭人,心里奇怪这货怎地看上去对房俊死心塌地?难不成这二人之间尚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口中说道“肯定会!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些人到底有多贪婪,岂会放在眼前的巨利而不上去咬一口?咬一口也不会满足,非得要连皮带肉的吞下去,才能满足他们贪婪的心!”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在反省。 当初若不是陆家被其他士族许诺的厚利打动,自己又为何在朝堂之上孤注一掷也非得要把房俊咬死? 贪婪是原罪啊…… 送走了陆孝愚与吉士驹,朱渠反身回到茶桌前,斟了一杯茶,却迟迟不喝,脑子里飞快转动,确认陆孝愚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当真要够来木料。 想来想去,朱渠也想不出陆孝愚和房俊串通来坑大伙的理由…… 六十万贯呐! 朱家时代簪缨,富甲东南,可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现钱!如房俊那般一下子卖房子卖回来一百多万贯,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朱渠做梦都不敢想! 只要将这批木料出手,就能得到六十万贯,朱渠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他这半辈子也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更何况那房俊眼下尚未来到海虞镇,由于牛渚矶大胜的信息使得水师的防备愈发松懈,若是趁机会再干一次…… 朱渠坐不住了。 卖与不卖,是不是再干一票,都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当即唤来侍女更换了衣衫,叫家仆准备了防水的油布马车,然后亲笔书写了几封书信,命家仆赶紧送到各家,令其一同前往县衙商议。 朱渠乘车出了宅院,直抵海虞镇官衙。 大街上人迹皆无,肆虐的暴雨好似天都给捅了窟窿,堵也堵不住的倾盆而下。远处青黛色的山峰在雨中模模糊糊,以往细雨江南的风韵点滴不剩,只留下充斥于天地之间的狂暴与沸腾。 朱渠心中火热。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