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楼道里,青年在不停地奔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能听到青年剧烈的喘息声,而他仿佛被什么束缚了一般,只能被动跟随着对方一层又一层地向上跑。 ——明明这里他从未来过,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在抵触。 他伸手,想拦住青年,想让他不要再上去了。 ——停下来!好不好?我们不要上去了……好不好…… 青年却看不见他伸手阻拦的动作,也听不见他的喃喃低语,依旧在仿佛永远也跑不完的回旋楼梯上奔跑着。脚步声在空荡荡、黑黝黝的楼梯间格外的响亮。 再漫长的楼梯也终有尽头,锈迹斑斑的大门近在眼前,青年手轻颤着压上门把手,不待他推开,门那头就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青年浑身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却还是稳住自己用力推开了眼前横亘的那扇铁门。 天台上发生的一切终于暴露在他们眼中。 一名眼熟的男子歪着头半倚在墙上,鲜艳的、温热的红,四处溅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染红,一名黑色长发的男子冷漠地收起手里的枪,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他却听不清,只能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那个倒下的男人,与他呆立当场不同,几乎是一路狂奔而来的青年顾不得更多,立刻朝着倚在那里的男子扑了过去,修长的手微微颤抖地确认着男子的颈动脉,又趴伏着去侧耳倾听可能残留的心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从卑微的希望,到最后希望彻底破灭的绝望。再眼睁睁看着青年掩去眼底那丝水色的同时,将眼里最后的一丝柔软一同敛起,所有的属于“降谷零”的一切通通被掩去,再也看不到丝毫真实的情绪波动。 他目光有些奇异的扫过倒在那里的男子,有些吃惊,又有些恍悟,但那张入骨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吸引他太长的时间,他很快将注意力转向跟黑长发男子起了争执的青年。 他依旧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下意识记住了跟青年吵架的长发男子的脸,对方那奇异的黑眼圈让他印象深刻。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 诸伏景光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透亮。他回忆着梦中的一切,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么真实的梦,但…… 真是抱歉啊,Zero,让你看到了这么惨烈的现场,一定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吧? 他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昨晚的幼驯染会用尽手段、甚至不惜示弱,也想骗到他的承诺。如果是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幕,Zero在他眼前自尽,他一定也受不了吧…… 嘛,既然已经答应了Zero,那他就安分的遵守承诺吧。不过如果他没记错,公安应该也有其他部门吧?毕竟将来Zero要做的事光是看着就很危险,尤其梦里那个长头发的黑眼圈男子,竟然欺负他的幼驯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回头得联系联系高明哥,看他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自己现在也还是太弱了,得想办法变强才行。 诸伏景光一边刷牙,一边开始思考起了各种变强的方法。 至于放降谷零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而他什么也不做?怎么可能? 诸伏景光想到就去做,很快就联系了高明哥,虽然不明显,不过还是能发现对方对于他的联系有些惊喜。他们兄弟俩自幼分离,虽然也会有联络,但联络的频率并不是频繁,一方面是他们兄弟俩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另一方面是之前诸伏景光心里存有心结。 诸伏景光想到之前落网的真凶,此刻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幼驯染之前所做的一切,在经过昨晚对方半真半假的坦白,以及晚上做的梦之后,他已经不会再多想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慰帖。 两人闲话短说,将最重要的事情问完后,他心情愉快地与高明哥结束通话,整理了下收集到的信息,等会儿再跟Zero聊聊,看能不能再从他那里挖点信息出来,他可不信幼驯染真这么老实,什么都交代了,肯定还偷偷瞒了不少东西。 至于职业组,是肯定要去考的。日本在职场上是非常保守的,无论是前辈与后辈之间的关系,还是职业组与非职业组之间的天壤之别,都将这个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日本的警察等级由低到高可以简单分为: 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 其中,巡查长并非官阶,本质上仍然属于巡查,不过这不是重点,这里就一带而过。 在警察组织的这座金字塔结构中,警部以上的人员本身数量就相当少,非职业组要想成为警部,需要先有4年以上的警部补经验,并且经过3个月的研修和8个月的实习,再加一个月的研修和警官大学为期4个月的训练,才有可能升警部。 即使是有能力的现场警员,一般也要到35岁到40岁左右才能升任警部,警部之上是警视,而在日本警察中,约有近2.5%的人员是警视,这也几乎是非职业组能晋升的顶点了,另外,非职业组能晋升到警视级别的,也基本上是4、50岁了。 但通过国家公务员I类考试的职业组不同,职业组从警校刚毕业就是警部补,只需要经过3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学习和9个月在警察署的实践后就可以自动晋升为警部,再过两年就可以晋升警视,换算下来,如果他能顺利考过I类,3年后他就能成为警视,那时他应该在25、6岁。 也正因如此,诸伏景光此刻才会升起了强烈地考取职业组的心思。只有站的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