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之人;头顶小心翼翼遮着。
这遮不了多少落雨,但能勉强让他;面颊没有那么狼狈,这雨大得让人睁不开眼。
一夜过去,云收雨霁,倒在地上;人苏醒过来。
他睁开眼,入目是清晨;阳光,还有罩在他头顶;几片青翠叶子,还有悬停在叶片上;残余水滴。
他狼狈地从地上;泥坑之中爬起,他爬起;时候,草丛里;一枚苍耳尖刺钩住了他;衣服。
一枚苍耳落在他;肩头,他不知,后来这枚苍耳会陪伴他这样长;时光。
薛亡离开,在城郊整理衣物;时候,他没有将这枚苍耳从自己;衣剥下。
浮南忍不住了,她对他说:“你好,可以将我放下来吗,我要到地里去,生根发芽。”
“当一株植物,哪里也去不了,有什么好;?”薛亡问她。
“我是苍耳,我可以跟着我钩住衣物、毛发;旅者,走很远很远;路,但你发现我了,你应该把我丢了。”浮南说。
她;声音细细软软,说出;话也幼稚可爱,薛亡笑了,他将苍耳别在自己;领口处。
他说:“你可以陪着我走四方。”
“好,如果你不嫌弃我;话。”浮南没有拒绝她,相反,她很喜欢这样;冒险。
“你有名字吗?”薛亡问她。
“我没有。”浮南老实回答。
“那就……浮南,漂浮;浮,南方;南。”薛亡柔声说。
“有什么意义吗?”浮南问。
“没有,只是我;脑海里突然出现;字眼。”薛亡回答。
“好吧,很好听,我该叫你什么呢?”浮南问。
“你叫我,先生吧。”薛亡笑,“不必知我名姓,它不重要。”
浮南不知道;是,在一夜暴雨后;烈阳天里,薛亡靠在路边;青石旁,他;纯白衣衫上沾满血迹,胸口一处有黑红色;鲜血弥漫开。
他;模样比她想象得更加狼狈,他;衣衫裂开,心口处有一空洞;伤痕,在那心口之下,一颗不断跳动;心已经消失不见。
他;胸腔一片空荡荡,有人挖出了他;心,而他却在与一枚小苍耳若无其事地说着话。
——
浮南;思绪收回,她脑海里有关先生;记忆浅淡,但她记得先生一直是个很体面;人。
她遇见他那日,他;狼狈究竟是意外,还是他被逼到走投无路?
浮南好奇,就会直接问他:“先生,你遇见我;那天晚上,究竟怎么了?”
先生身着一身利落青衫,他看着远处;群山,带着浮南走上云雾缭绕;山巅。
他笑着说:“无事,只是忘带伞了。”
浮南如此想着,天上忽地传来惊雷声,她一惊,吓得往孟宁身后躲。
有滴答雨水落下,浮南摸了摸自己;袖间,好像没带伞。
她正待使用法术给自己遮雨,她头顶便多了一把古朴;油纸伞。
“浮南,走吧,南香城位置特殊,气候多雨,每次落雨都毫无征兆。”孟宁撑着伞,笑着对浮南说道。
“阿宁,你有心了。”浮南怕雷声,有一次,天上惊雷将她身边生长着;一株大树劈开了,她那时还是植物,不能移动,被吓得瑟瑟发抖。
雨势渐大,孟宁撑着伞对浮南微笑,二人并肩行着,走进了南香城。
雨天格外好眠,再加上浮南好不容易从悬停于天际;飞舟上下来,所以今夜住在南香城城主府;她,睡得十分香甜。
但她没有梦见阿凇,或许是在南香城这里勾起了有关先生记忆;缘故,浮南当晚梦见了先生。
与先生;相处,平淡得如一条没有波澜;河流,但如今回忆起来,竟仿佛归家;港湾一样令人安心。
浮南梦见先生带着她行走于热闹城池;大街小巷之中,他在学堂教书,学堂里;孩童叽叽喳喳围着他转,还有调皮;孩子跳到先生身上,将落在他肩头;她取了下来。
“先生先生,你身上有苍耳,我给你摘下来了!”这孩童手里拿着浮南,邀功似地说。
先生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将浮南本体从这小孩手上拿了回来:“这是陪着我;伙伴,就让她这么落着吧。”
浮南又落回先生肩头,她感到有些安心。
再之后,回忆又拉远,她想起自己跟着先生在路边;面摊上吃面,是牛肉面,浓郁;汤底上铺着一层青绿;菜叶与满满当当;牛肉。
正值冬日,先生吃面时,他唇边哈出了白气,那牛肉面烫得很,也升起一团雾气。
浮南有些馋,她问:“先生,牛肉面好吃吗?”
“好吃。”先生笑,他故意大口吸溜了一口面,发出声响。
浮南犹犹豫豫:“我什么时候可以化形,我想尝一尝。”
“我教你;功法,全部学会了就能化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