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4 / 5)

是说了请求,只怕人家也不会应承这般事。”

贵人自是觉得牲口配种腌臜,轻易哪里愿意的。

秦小满问道:“那村里也总有牲口的人家,再者还有种牛,花个十多文钱就能把事情办成了,何必这样。”

里正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像草民这般农户,挤一挤给牲口配个种的钱还是拿的出来,只是雇农......他们自是更难些。”

杜衡吐了口浊气,雇农的日子杜衡昔年也是见识过的,再者落霞县里也还有他们家的雇农,他当然清楚雇农的日子比普通农户还要惨淡些。

秋阳县的普通农户日子尚且挣扎着难,更何况是在此基础上更底层的雇农。

且先时江岂就同他透露过,秋阳县乡绅手底下的雇农日子惨淡,很容易触及到地头蛇。

当时杜衡首要处理的是秋收田产赋税,一时间也腾不出那么多手来管理雇农这一块儿

的事务。

晓得这些平头农户也不敢多言什么,一个哑巴也更问不出话来,杜衡道:“今日本官来村里巡看县里地势农地,预备管理水利浇灌庄稼,农闲壮力可到里正处报名参与修筑,顺道带本官去村西看看雇农农桑罢。”

农户顿时明白了杜衡的意思,若是发现了雇农什么,一应是县太爷自行下乡探访发现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当下哑巴立马给杜衡磕了几个响头,连忙要引着杜衡前去村西。

杜衡和秦小满当即去了一趟雇农住地,方才踏进,才知道真正惨淡的尚未展现到官吏眼中。

雇农居住的地所远离村道和官道目所能及的山坳里,因天气暖和,雇农男子的几乎都只穿了一条破旧补丁的裤子,衣裳和鞋子一应都是没得穿的。

如此更是直观的能看见雇农薄薄一层贴着骨头的皮,远瞧着竟似是饿鬼穿行于白昼之下,不明所以之人误入此处只怕是还得吓得惊魂一场。

杜衡和秦小满看得眉头紧锁,昔年他们村的雇农日子再不济也不像这般惨状,即便不加询问,也是猜出一二究竟过的是何种光景。

哑巴从村西直接被扣走,雇农们也都很着急怕惹出祸端来,毕竟配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眼见着人回来了,大伙儿都想询问状况,哑巴先行一同着急的挥舞手势。

到底是朝夕相对的人,雇农大抵都看得明白哑巴的意思,知晓竟然拉到了县太爷的牛,雇农吓得几乎撅了过去,赶紧同人跪下。

“事既已了解清楚,本官并不怪罪,而下过来是看看你们的农桑情况。”

说及此处,雇农震惊之余,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心境弱的竟是抹起了眼睛来,既是感念县太爷公务繁忙还挂记着雇农,又是伤心过的日子。

一番了解,杜衡这才晓得此处雇农每年农桑秋收后竟然要上缴八成粮产给东家,逢年过节一应携礼相送,任何时间东家叫人前去供劳力使便要前去。

农桑之际上头还会派管事前来监督雇农耕种,动辄打骂,全然是把雇农当做牲口使。

雇农一年下来的两成粮产连果腹都不够,还得变卖了钱置买家禽礼品逢年过节送去东家,否则便会受到辱打欺压。

杜衡不免吃惊,此处的雇农竟然上缴粮产之数足足比落霞县的要高两成,按照这般收取,雇农如何能够过得下去,只怕是年年拖欠,再不得翻身。

他心下凝重:“你们的雇主是何人家?”

说及此处,雇农激慨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是魏鸿明,魏举人家。”

旋即怕徒惹事端,立马又道:“大人,县里的雇农大抵都是缴纳七八成的粮产,不单是魏家如此的......”

杜衡对魏家是有些印象的,昔时前来应选主簿的有个秀才就姓魏,当时魏佰落选在县衙门口叫嚷还被马英幡拉去了县学教导,后头他的长兄还带着礼品前来多番告罪,也就是雇农说的魏鸿明了。

当时那人十分客气,责训了魏佰

许久,

他与之印象还行。后头县里事情繁杂,

魏家再没舞出什么事情出来,他也就没怎么继续关注这魏家人了。

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出如此苛待雇农的勾当,而下一经思索,魏佰那般张扬霸道,若是家学严谨的身为读书人也决计不会是那般脾性。

杜衡安抚雇农:“此次前来巡看一番,本官心中有了数,届时查明,定当恢复朝廷该有的律令规制。”

雇农闻言心中暖流阵阵,感怀不已,当即跪下给杜衡磕头:“多谢大人体恤!”

下乡前来查看农地,却是不想还另查到了一番隐情。

这秋阳县穷当真不是一日之功,更也不是一人之功。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