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感。
白纯宜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太关心她的委屈,心里更加愤愤不平。
他从前可以为了她设局杀死叶琬,如今怎么又变成这般冷漠无情的模样。
叶灼笑道:“我为了你设局?”
他摇头,讽刺地睨了她一眼。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极大羞耻感瞬间抓紧了她的心脏,白纯宜咬着牙,恨恨道:“你说什么?”
叶灼道:“我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做过什么。”
白纯宜道:“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杀了她,如果谢凌知道,你猜会怎么样。”
她在威胁他。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叶灼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
以为他被自己说动,白纯宜露出了几分放心的表情,可下一秒,就被叶灼狠狠掐住了脖子。
他稍稍用力,她就会死在他手里。
但是……太脏了。
叶灼道:“你猜,我明明知道叶琬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当年还让你带我去。”
白纯宜瞬间瞪大眼睛。
“谢凌现在没有对你下死手,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你将叶琬带去了天照山,如果他知道,你还能走到这里来吗?”
“你……”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是为了帮我,你是为了拉我下水。”
叶灼的手松开,将她扔在地上。
“你果真太看得起你自己。”
叶灼道:“当初你在老侯爷葬礼上用了缚灵阵这种东西。后又妄图栽秧给武毅侯府。”
白纯宜被他狠戾的目光看地无所适从,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地上。
“我这个人最讨厌吃亏,你伤我一分,我必不会放过你。”
他冷声:“滚出去,在我没有通知你时,若出现在我面前,整个白家,都会因为你做过的蠢事陪葬。”
她使用缚灵阵,他便一步步设局,看起来是在帮她,实则是借她的手,杀了他想杀的人,又将她推到悬崖边,若她有一丁点的不听话,就能让她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
不过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人,就听说她死在了金凰弓下。
威胁到叶琬性命的人,谢家果然不会留。
*
某个安静的午后,叶灼试着放下那些恩恩怨怨,选择与她一样,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太阳。
他惬意地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身上拂过。
他开始幻想梦里的生活,但那些画面却零零碎碎,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场景。
只有漫天血光的归元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踩成烂泥的嫁衣,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院中的清风开始变得血腥,他倒底是放不下这些东西。
如今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轮回,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一次又一次地用朱影花更换身体后,连死都是奢侈。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能死了一了百了,那该有多好。
可违逆天道后,他永远也无法如愿。
娶妻生子,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
这些都是属于谢凌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有。
天地之大,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
在叶琬去看叶母时留下一盘五子棋,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吧。
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想看看她会不会因为那两人相伴的日子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他坐在屋子里,一局又一局地与自己对弈,黑子白子落,小小的棋盘,成了他最大赌注的战场。
当听到屋外她的声音时,最后一颗白子落了下来。
棋盘上的局面已经注定,他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进门看见他,叶琬有些惊讶,但还是打了个招呼。
按照叶灼这个人的性子,他该回应她,但他一点都不想伪装自己,那一刻,他甚至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告诉她,自己是谁。
也许是早早预料到结局,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她不是为他而来,不会像对待谢凌那样对待他。
又过了几日,他知道是时候打开骰宝,看看里头的骰子究竟是大是小。
将谢家众人调去客州后,他便开始等在武毅侯府。
如果她来了,他便放过她,但若她去了叶母身边,那就说明他赌输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不会赢。
将剑架在她颈上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杀了她。
再次划破她的脖颈,让她倒在血泊中死去,再杀了天照山所有人,即便是几万弟子同时出手,他也有信心能将他们挫骨扬灰。
*
可站在锁魂阵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