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身骨不顾一切狂奔,她闻到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像曾经大雨中带他回家的公交车站,像跟他朝夕相处的书房和笔墨。 他用尽全力抱着她,逃不出天罗地网,最后冒着大雪,他紧紧搂着坛子,跟她彼此取暖,蜷在火车震荡的铁轨上。 他声音是失真的,她只听到他说:“檀檀不怕,这次我在,我护着你。” 警笛声,火车行进声,空荡的心跳声,在最后汇成尖锐嗡鸣,她朦胧看着少年的身体被碾过,跟她未凉的骨灰融为一体,被寒风卷向尘埃。 盛檀猛的惊醒,满身是汗,无知无觉的泪顺着眼尾不停滑下,心脏剧烈地砸着肋骨。 她坐起来,手撑着床急促地喘,茫然看着酒店房间里的布局,焕然目光渐渐聚拢。 这是什么离谱的梦…… 她没死,那场车祸让她再凶险,她也在最后关头幸运醒过来了,后续也平安健康,怎么会梦到自己出事的另一种可能。 就算她真死了,陆尽燃也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出现,做那些匪夷所思的事,还有那个烟气笼罩的房间,奄奄一息的绝望,也跟他扯不上半点关系。 盛檀揉揉胀疼的太阳穴。 她这是拍戏拍魔障了,对《独白》的剧本人物中毒太深,把阿燃跟苏白混为一谈,太可笑了。 盛檀平静下来,只是胸腔里的隐痛迟迟消不掉,她左右看看,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阿燃不在,身侧床单也是凉的,浴室的方向透出一点亮光。 她深吸几口气,摸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通知栏有条方果发来的微信:“檀檀姐,晚上收到沪市电影节的邀请了,主办方希望你带咱们剧组主创参加。” 盛檀没回,准备等天亮再答复。 每到年底,各大电影节和参齐不齐的盛典红毯总是热闹,近期《独白》和陆尽燃热度高,给一个“最受期待”之类的奖,顺便宣传提高双方话题度,常规操作。 盛檀放下手机,披上床头准备好的睡衣下床,穿上拖鞋,一走才觉得腿像空的,内侧火辣辣。 她看到自己的包也被陆尽燃拿过来了,顺手摸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唇间,许久没碰过,她不太适应,捂唇低咳了一声。 盛檀走向浴室,隔着磨砂玻璃,看到高挑人影站在洗手台前,她设想了各种可能,但一推开门,眼前目睹的场面还是让她怔在原地。 年轻男人只穿一条黑色长裤,松松卡在紧窄腰间,冷白蓬勃的肌理流畅舒展,在灯下泛着薄光,每道线条走势都是雕塑模板,连上面不知名的浅淡疤痕,也像刻刀无意留下的专属印迹。 最清晰的,是腰侧那片为她受的伤,暗红色,给这幅身体添了破损的性感,和惹人心疼的能力。 而他手里都是泡沫,泡沫中间揉着的…… 是她今天穿过的一套内衣。 那会儿脱下来放在对面房间,她忘得一干一净。 陆尽燃,深夜,在给她洗胸衣,以及内,裤。 盛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难为情,再次爬上来,弄红她耳根。 她故作淡定,往洗手台旁边的墙上懒洋洋一靠,瞧着赏心悦目的那张脸,视线很流氓地往下落,停在他伏低的平息处,那会儿他失控的力量又在复活。 盛檀别开眼,平心静气,想到要是去参加电影节,她的阿燃就捂不住了,要亮相给所有人看,而她也一定会把他送上真正的至高领奖台。 她笑笑,咬着烟轻声说:“未来的影帝,大晚上给女朋友洗内衣吗。” 陆尽燃把两团软绵绵的布料洗完,铺平晾好,在长裤口袋里摸出一颗很小的草莓糖。 他剥开糖纸,含在自己口中,随后看向盛檀,把她燃着的烟抽出来,在水池碾灭。 在她嘴唇还没闭合前,他揽过她后脑低头吻上去,把微微融化的糖渡给她。 她齿间一乱,被草莓香和他微凉的气息充斥。 陆尽燃手指抹着盛檀唇边沁出的湿意,低声说:“影帝又怎么样,天王老子又怎么样,还是只想做伺候盛檀的小狗。” “对吗,”他眉目上挑,在狭小空间里浸着清冷的光,蛊人迷失,“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