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沐浴乳揉出泡沫,缓慢涂抹,透白皮肤在水中显出玉石的质感,她闭眼,逐渐咬住唇。 填满空间的热雾里,懵懂的鹿在大雨中好奇探索方向,越过绵绵密林,行至水源的边界。 陆尽燃进房间后没有开灯,一直站在门口,那件被盛檀拒绝的衣服攥在手里,冰凉的布料皱成一团。 他眼里的黑跟夜色相融,嘴唇还残留着她留下的热感,像那些年里奢想出来的梦幻泡影,拼着命想攥紧留住,也只是得到她毫不留恋的遗弃。 因为不是真的爱,所以可以上一秒亲密,下一秒撇清。 秦深呢,那样正常长大,坦荡温柔的,才是她本来会喜欢的人,对么,不管他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爱一个内里残缺扭曲的小怪物,对么。 陆尽燃从包的侧袋里拿出另一张房卡,多余的,凭空出现的,属于对面盛檀的房间。 她一边无所顾忌地刺破他,一边留给他房卡勾着,他在她眼中不是会疼的血肉之躯,他只是一个还不达标的工具。 胸腔里的揪扯感拽着他俯下身,低低咳了两声,房卡把手硌出深深殷红,身体却还为她不知羞耻地烫着。 陆尽燃站直,去浴室用冷水冲洗,出来抓起那张卡,就听到门外有人经过,轻微对话声传进来。 “片场特帅的那男的,是盛导男朋友吗,好般配哎,一看就家世好性格好,有颜有钱。” “&ash;&ash;❉()” 声音凝固成锥,扎着遍布疮痍的心脏,陆尽燃返身走到窗边,他这一侧窗口朝着酒店大门,从三楼的高度望下去,清楚看见秦深在楼下,手里拎着几袋宵夜,正打电话。 打给谁,连猜都不用猜。 陆尽燃眼里失温,握着房卡的手指节绷白,他把帘子一扯,大步走出房间,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刷开盛檀的门。 随着轻轻落锁,一门之隔的浴室里,哗哗水声和着床尾的手机震动连成一片。 房间里只开了一线昏黄壁灯,浴室玻璃门透出模糊的莹白光晕,亮起的手机屏就成了室内最大光源。 上面的三个字在门口就能看到,秦深哥。 她还叫他哥。 如果她听到电话,是不是已经出去了,为了刺激他,还是为了真实的本心。 陆尽燃扣住浴室的金属把手,那些他从来没拥有过的真心,她也许轻易就会给别人,一丝一缕,都是他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 过度的酸痛胀得他喘不过气。 盛檀,你看见我流血, 会开心吗。 陆尽燃眼底微微泛出红, 他不管不顾压下门把的那一秒, 里面声响随着门缝开启而放大。 水流砸着身体和地面。 这些动静里,还夹着他贪恋的那道嗓音。 很轻,细微的,断断续续,婉转短促,像从嗓子里夹碎了挤出来,酥软清媚。 他手猝然顿住,攥成拳。 盛檀呼吸紧促,红着脸把水放到更热,她不得要领,难受得又酸又懒,有什么横冲直撞找不到出路。 她放弃折腾,匆匆洗完,裹住自己带来的浴巾,湿漉漉头发简单一包,滴着水走出浴室,先被震动声吸引。 她眼睫上都是水,房间里又暗,连壁灯也不知怎么关掉了,什么都看不清,直接过去拿起手机。 勉强看见是秦深,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划向接听,终于听到了沙发那边的呼吸声。 盛檀一凛,但仅仅电光火石的瞬间,她就意识到是谁,绷起的骨骼像接触到火苗,迅速软化下去,按着手机的指尖却没停,作势要继续划动。 隐在阴影里的人冲上前把她抱住,手机从她沾水的手指上滑下,震动着掉在一边。 盛檀随之一晃,头上的毛巾松散,长发湿淋淋披开。 “陆尽燃,你没看见我要接电话——” 后半段所有内容都被他侵吞进口中。 他手指穿进她发间,揉得满掌水汽淋漓,她只是随便别了一下的浴巾逐渐挂不住,全靠起伏的弧度艰难维系着。 “是要接电话吗,”陆尽燃指腹按着她嘴角摩挲,沙哑又天真地问,“姐姐不是在学我吗。” 盛檀唇瓣热肿起来,扯着他衣领重复:“学你?” “学我,”他极低地以声音撞她耳畔,“——玩自己。” 盛檀的听觉陡然失灵,嗡响声中,原地拔起的情绪轰的蹦开。 他早就来了。 他听到了。 但他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