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影,它们才露出半是敬畏、半是放松的复杂样子。 从土坡上跑下来的是里德的“老熟人”幸运星,刚一跑近,它就高高兴兴地跟三脚架来了个近距离接触;在幸运星身后不远处跟着一步三回头的坏女孩;再往后是其他盟臣;紧接着是蜜獾、狐狸和几只走走停停的亚成年。 坠在最后的是阿米尼芙女王。 它走得很慢,而且在走动时后背有些晃动,伴侣恕加在一旁紧紧地跟随着,因为体型比雌兽小一号,看着倒像是一个十分合宜的“拐杖”。 到这里,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凯恩掏出了笔记本在念念有词,里德也做好了拍摄鬣狗群进食场面的准备——直到冲突忽然在猎物边爆发。 摄影师们完整看到了冲突发生的诱因: 玛姬图两岁的女儿在女王进场时推搡了一下。 阿米尼芙女王是伤了脊背,没法快速奔跑,也不能长途奔袭,但又不是丧失了近距离作战的本领,在受到这样蛮不讲理的冒犯之后,它立刻用一个更加强横的惩戒行动还以颜色。 年轻的斑鬣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不出半分钟,它就被女王锁在了猎物尸体隔出来的狭小空间门当中,再往后退就要没地方落脚,身上挂着的都分不清是斑马的血还是它自己的血。最让人害怕的是,边上站着的母亲一直想往这里冲,但看那眼神完全不是想来搭把手的样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说玛姬图大惊失色简直是轻描淡写,从里德的角度来看,这只雌兽好像压根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不敬的举动,在肢体接触发生时就下意识地就背起了耳朵,缩起了尾巴。 阿米尼芙女王教训完后辈,果然看向了它。 明明想好好表现、不想篡位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篡位的玛姬图真是有苦说不出,跟着女儿吃了顿挂落;当天在场的其他亚成年也统统被台风尾扫到,经历了一场由盟臣发动的确认等级的洗礼。傍晚时分,巢区里还有咆哮声和啸叫声在回响。 这次甚至都称不上是“骚动”的事件很快就被强权这双手轻轻抹平,在那之后摄影师们也再没有观察到过类似情况,南部氏族非常高效地运转着,度过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在这段时间门里,安澜把几大联盟差得团团转。 处于壮年期最有冲劲的王室被要求负担起了狩猎的职责,箭标和坏女孩像从前那样肩并肩负担起了巡逻并加强标记的职责,三角斑鬣狗、圆耳朵和新兴力量们负担起了保卫巢区的职责。 统治者联盟,包括王室血脉树,所表现出来的忠诚和恭顺是极具感染力的,即使身体情况不佳,安澜仍然能在盟臣的支持下继续指引氏族。 可惜好景不长。 雨季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年岁到了,或许是因为磁场之间门的相互影响,氏族里忽然出现了一波离别潮,那些曾在氏族发展史上留下过独特痕迹的雌兽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远行。 南部氏族首先失去的是三角斑鬣狗。 作为三朝元老,而且还是一个大型政治联盟的前任首领,三角联盟的存在感是毋庸置疑的,端看现在有一条完整的强盛的血脉树是出自它手,就可以知道它的离去会对氏族造成什么影响。 其中受到最大影响的就是箭标。 近年来它在跟小落叶的“斗争“当中越发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傲慢,也意识到了养育一个处处和自己对着干的女儿究竟有多困难。在午夜梦回时,它会想起母亲皮毛的温度,想起母亲的言传身教,想起母亲看着它投向女王时的无奈和纵容。 箭标完全没有准备好接受母亲的离去。 而它也不是唯一一只陷入这种情境的斑鬣狗。 就在三角斑鬣狗离去后的第三周,已经无数次突破东非草原野生斑鬣狗寿命记录的王太后也在一个雨夜里阖上了双眼。 安澜直到很久之后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早上,母亲久违地给她舔了舔毛。因为年老体衰,它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浑浊了,有些毛发明明已经被抚平了,却还要倒过来再舔一遍。 舔着舔着,有三、四只高位后裔从边上跑过,它们像是在追逐彼此的尾巴,没头没脑地到处乱撞,险些就撞到了坐在一旁的圆耳朵。 看到这群亚成年过来,母亲下意识地往侧面避让,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必要后退,于是重新坐下来,稍显吃力地匀了匀呼吸。 母亲总是如此。 旧时低位者身份留下的影子似乎很难被抹去。 即使在安澜成为女王之后,它也活得像个低调的隐形者,满足于有肉、有地方睡、不受打搅的生活,偶然出手教导教导直系后辈,还是怕它们给家里最成器的女儿带来麻烦。 可就是这样的母亲,永远响应着安澜的呼唤:在希波入侵巢区时,它和黑鬃女王一起站出来和对手搏斗;在和狮群的冲突中,它加入了其中一支队伍,并因此身受重伤;在此后数年的王储之争里,最有资格发表见解的它却保持了沉默。 就是这样的母亲,在她身上豪掷了全部的筹码。 那天晚上下着雨,空气很湿冷,巢区里到处都是幼崽细细的哭啼声,安澜从睡梦中惊醒,察觉一侧有些寒凉。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贴了贴,就和小时候一样,但在那时,和她依偎着进入梦乡的母亲已经走过了梦的奇境,踏入了长眠的国度。 那具曾经哺育过她乳汁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等太阳升起来时,安澜拖着不太灵光的后腿,在小时候住过的巢穴边挖了一个洞穴。 母亲的故去已然是一个不可接受的损失。 就好像嫌她还不够受打击一样,在三角斑鬣狗和母亲接连
第391章 第 391 章【二合一补】(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