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渊没给杭司解脱的机会。
千钧一发时杭司听见了一声枪响,紧跟着身边掀起巨大海浪,那只鲨鱼中了枪在水里不停翻腾,紧跟着又是几声枪响,是打中了其他几只还是只做恐吓不清楚,总之来自鲨鱼的威胁不见了。
杭司体力难支,整个人就水里沉了。
恍惚间像是有什么人跳下来,她被一只大手拉扯着,意识越来越涣散。
杭司是一心求死的。
因为在沉入深海的瞬间,杭司看见了大片的光芒。就在前方不远处,甚至余光都在笼罩着她。她就瞬间变得没有恐惧,也没有寒凉,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因为她听说人只有死了才能看见那大片的光,也只有死了才会没了恐惧和寒凉。她朝着那片光过去,从中穿过时只觉得温暖。
她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坐在琴室里正在拉小提琴,声声悠扬。小女孩身边坐着老师,脸上是欣慰的笑容。
小女孩拉完了一首曲子,老师连连称赞,她却朝着琴房外看,不见母亲。小女孩慌了,任老师如何安慰她都无济于事,她跑出了琴房,终于看见在角落里打电话的母亲后她才安心。
可母亲似乎在吵架,情绪很不好。小女孩隐隐听见母亲咬牙切齿地说,“离就离,我早就跟你过够了。我一个人多好,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给你生孩子!”
小女孩怯怯地站在不远处,她有点不大确定母亲口中的“孩子”是不是就指她?可是母亲也没别的孩子啊……
杭司看着那个小女孩儿,看着看着才突然恍悟,那就是小时候的她啊。
也就是在那一刻杭司才明白,原来父母感情决裂早就存在,早就有了预兆了。
等杭司再有意识的时候,眼前没了那束光,也没了小女孩。她在熟悉的环境里,她又被带回了小岛。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似的。
在梦里她威胁管家拿走了皮艇,她逃出了小岛,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上飘荡,几番历经生死……
乔渊的人开枪驱走了来势汹汹的鲨鱼,他们有枪!
意识到这点时杭司的后背都在泛凉,然后才明白原来小岛上的那些保镖们腰间持佩的根本不是麻醉枪之类的,十有八九都是真枪实弹。
乔渊不是正经商人吗?他背地里到底做什么才要真枪实弹?
杭司又看见了管家。
那个苦口婆心劝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不听劝逃跑又被带回来而讥讽,因为他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
杭司惊愕,心里就隐隐有了感觉,她问管家,“是因为我逃走的事吗?”
管家支支吾吾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只是说,“我没什么事,这不都是皮外伤吗。”
杭司一听这话就心里明镜了。
不说她跟管家的感情有多深吧,但自打她被带到小岛,照顾她起居饮食的都是这位管家。相比岛上的保镖们,管家起码还有点人情味,再不济杭司也不想连累的旁人为她受过。
管家说,“杭小姐被乔先生带回来的时候可虚弱了,还一直发烧,病得稀里糊涂的。”
原来啊。
自己生了场大病,怪不得一脚都踏进鬼门关了。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拉回人间呢?人间的苦痛她已经受够了,如果注定人生在世是场苦修行,难道她还不够吗?
良久后杭司问管家,乔先生在岛上吗?
管家说在,但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起来。
杭司看了一眼时间,逼近大晌午的还没起吗?这倒不像是乔渊的作风。在小岛住的时间里,杭司也算是多少了解了乔渊的作息时间,睡得晚起得早,至于在忙些什么不得而知,杭司总会在想,他待在岛上的时间里公司的事不用处理吗?
管家看出她眼底的狐疑,便说,“听说当时杭小姐落水,是乔先生跳进海里救你上来的,之后你病得严重,也是乔先生在不眠不休照顾你。昨晚上杭小姐又突然高烧,一直到快天亮了才退烧,乔先生是确定你退烧了才去休息。”
之后杭司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小岛上的一切开始恍惚,她情愿自己现在经历的是场梦。
她逃走当天但凡在岛上的保镖都被罚了,岛上温度适宜,所以保镖都是穿着半袖,能看见胳膊上、脸上都有伤,看见她后都如临大敌似的,就生怕她再跑了。
与此同时杭司又看见了不少生面孔,包括岛上的厨师、面点师傅之类的,她都不认识。
管家告知,“乔先生又派了些保镖过来,另外,知道你之前吃得少,乔先生认为以前的厨师不行便又换新的来。”
杭司打量着管家,“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呢?”
当时如果不是要挟管家她也走不出去,照理说乔渊不会留着他,肯定会撤换管家。管家轻声,“不瞒杭小姐,我如果离开小岛的话都不知道去哪,所以乔先生把我留下了。”
怎么会不知道去哪呢?
天地之大任哪都能去,难道没有家人吗?
管家说,哪有什么家人了呢,他自己都这把子岁数了,他这辈子也没结婚,无妻无孩的,现在老了也是一个人。
又说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