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安蒲城外,灞河河畔
涛涛的大水,正疯狂的咆哮着,接连数日的大雨,让这条横贯两国的大河,爆发出了极为可怕的力量。
而在大河边上,万余满脸颓唐,衣衫褴褛,甲胄破烂的将士,正聚拢在一起,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外围的大军。
大军当中,一个身着玄甲的老者,满脸的坚毅,但他脸色上的疲惫,却是遮掩不住的。
他便是西楚的镇国公景天了,作为此次进攻赵国的实际掌控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说,他只率领了十万亲军,前来进攻赵国西境,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了,可问题是,他一开始,也没有想着,要和赵国生死相斗,杀个你死我活啊!
是,赵国这些年,发展的很不错,已然凌驾于西楚和北魏之上,可现在,这一切,和西楚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东齐的忌惮,那是他的事情,西楚无非就是摆明一下自已的态度而已。
看似攻打,却又不算是攻打,他等的无非是东齐和赵国争斗的结果,而这,也是他敢率领十万大军,进攻拥有二十万大军的安蒲城。
多日的试探,连带着他的亲笔信,他本来以为,安蒲城之内的宸王赵宇政,是肯定明白的。
毕竟,从两方的对战模式,也能够看出来,两人都想从此战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可就当景天以为,他和宸王之间的默契,已经能够维持到战争之后的时候,却被宸王赵宇政,给狠狠的算计了一把,以至于如今,他麾下就只剩下了一万多的残军跟随了。
“赵宇政,滚出来见本公,你如此背信弃义,难不成,不该给本公一个交代吗?”
如今,后有大河阻拦,前方又有十多万赵军围困,手握万余人的景天等人,近乎于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在这个时候了,他镇国公景天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在镇国公景天的嘶吼下,外围大军当中,缓缓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西境主帅宸王赵宇政,和副帅古定军联袂走出,来到了景天的面前。
“镇国公景天,想见本王,又何必如此恶语,本王来了,不过,本王有些不解,本王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给你交代呢?”
宸王赵宇政抚着胡须,调笑一般的看着下方的景天,那股坦然之色,就好像他真的不明白景天之言似的。
“赵宇政,你装什么装,此战一开始,不过是你我默认的演戏罢了,如今,你对我等大军,不宣而战,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惹怒我西楚吗?”
“如今这个时候,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西楚帝国的全力攻伐,仅凭借一个西境,你能够承担的起吗?”
“哈哈哈,说的不错,镇国公不愧是西楚军方第一人,纵然是此刻陷入死局,也都敢讽刺威胁本王!”
“不过,有句话国公大人说错了,惹怒你西楚?景天,你真的觉得,本王此举,能够惹怒你西楚吗?”
“哼,赵宇政,你不要胡搅蛮缠,此战,你围杀我西楚十万大军,这不是事实嘛?”
“你总不会以为,覆灭吾等之后,这就算了吧?”
对于宸王的话,景天当即就反驳了起来。
然而,对于景天的威胁,宸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看着景天,以及他身后的残军,噗嗤一笑,随后嗤笑着开口说道:“景天,据本王所知,你此行所带的十万将士,都是你的亲军对吧!”
“一个国公,竟然拥有十万精锐,还是在国都的范围之内,不得不说,你这个国公,还真的足够的强势啊!”
“毕竟,连我皇家最强的晋王殿下,亲大哥登基,在这京都之内,也才是五万晋阳铁骑呀!”
“怎么,莫不是你景天和楚皇的关系,比晋王和陛下的关系还好吗?”
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了镇国公景天的身边,“不,不会的,陛下绝不会那般的。”
“赵宇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本公所领大军,乃是先皇所应允的,他们坐镇国都,乃是为了震慑天下,以防宵小之辈,觊觎国都的。”
“本公忠心为国,效命于陛下,这些年间,兢兢业业,护佑我西楚,本公无愧于心。”
“这些,陛下也是知道的,对,陛下也是知道的!”
“呵呵,景天,直到此刻,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新君上位,朝堂本就不稳,国都之外,却有十万精锐,掌控在一个老臣的手中。”
“试问,这样的局面,你让一个皇帝该如何处置?”
“这就是你的忠心?”
一个忠心为君的臣子,不是该在皇帝登基的那一刻,便将这十万大军,交给皇帝吗?
“要知道,这可是你西楚老皇帝,留给新皇的资产啊,怎么,景天,你不会觉得你统领了多年,他们便是你的了吧?”
“这样的忠臣,倒是不多见啊!”
“够了,赵宇政,你闭嘴,你给本公闭嘴!”
听懂了宸王赵宇政的意思,镇国公景天一下子都慌了,如今,他们本就是残兵败将,若是让将士们知道,他们被杀戮至此,竟然是权力斗争波及的。
这些将士们,会信念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