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这养鸡太赚钱了, 今年咱干个大的,养它个三四十只!”一家人吃着晚饭,周凤英语出惊人。 “瞎胡闹,那带毛儿的玩意儿能有谱?闹个鸡瘟全完蛋, 不赔死你。”老头儿不赞成地瞪了闺女一眼。 “爹, 你得这么想,那鸡蛋凭啥贵, 还不就是因为有鸡瘟。” “咋?那鸡瘟专门躲着咱家走,你特殊?” 周凤英:“俺不特殊,可俺算过账, 就算闹鸡瘟, 以现在鸡蛋的价格,能保住一半儿的鸡咱就不赔本,俺觉得就是因为鸡瘟吓退了别人,咱才能赚大钱。” 周锦钰觉得大姑思维灵活,很有商业头脑,忍不住开口, “大姑,我们把鸡分开养。” 周凤英眼睛刷就亮了, 一拍桌子, “对呀, 爹,咱钰哥儿这招儿好呀, 那鸡瘟就怕一传十, 十传百, 咱给分开不就损失小了。” “还有, 就算闹鸡瘟那也是有征兆的,平时喂养的时候注意着点儿,看那只鸡不对头儿,赶紧给单独分开就行了。” 老头儿听闺女这么一掰斥,还真有点儿心动,那鸡蛋最便宜的时候也五文钱一个呢,还有鸡肉也不便宜。 周凤英:“爹,俺不管,俺就得养,二郎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还背着他呢,俺也是你闺女,你惯着他就得惯着俺。” 这话堵得老头儿没话说,大手一摆,“行行行,你能耐你养,爹不管。” 周锦钰看出来了,自个儿爹得宠因为是老小又聪明伶俐长得好,大姑得宠是会撒娇耍赖,就大伯老实巴交最吃亏。 果然会哭的娃子才有糖吃,自个儿是不是得学学大姑,不要搞得太懂事了,该耍的时候得会耍。 *** 开年过后,一转眼便是人间四月天。 一夜潇潇雨,鹅黄绽柳,春风拂面,阵阵铜铃声中,一头青灰色小毛驴哒哒哒迈着小碎步从石板桥上走过,驴背上唇红齿白的垂髫小娃被晨曦镀上了一层金边儿,美好得像是一副画。 小毛驴儿开春儿才买的,一千六百文,买不起牛马,有头小毛驴儿能帮着拉点儿重物啥的也是好的。 老头儿金贵得很,养得溜光水滑,还给小毛驴儿买了一对铜铃铛用红绳系了给挂脖子上,别人家拉磨的驴挂铃铛是为了知道毛驴有没有偷懒,老头儿说是买了家里第一头牲口,怪稀罕,给打扮打扮好看。 不光给打扮,每天早上还带着小毛驴出来遛个弯儿,说这驴跟人一个样,睡一宿了,早上得活动活动筋骨。 周锦钰严重怀疑爷爷有显摆之嫌,毕竟整个周家庄有牲口的人家凤毛麟角。 有马的仅仅族长一家,那不亚于现代的劳斯莱斯,没见爷爷赶集的时候舍得花一文钱给买捆草料嘛,这买马的价格贵,养马更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养得起的,这玩意儿不似牛可以反刍,喂一顿是一顿,它是边吃边拉,消耗量巨大,要不说马无夜草不肥呢。 族长家还养着两头牛,是村里唯二的两头牛,跟族长的身价地位十分匹配,哪个豪门只有一辆车呀。 再者就是村里郎中家有一匹骡子,还有几个甲长家里养着驴子,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掐指一算周家庄共三百六十七户,老周家现在算得上是有排面儿的人家了。 最主要老头儿当了甲长,须得和其他甲长看齐,对应的配套设施得跟上。 有早上遛弯儿的乡亲看到精神小驴儿,投来羡慕欣赏的目光,忍不住要赞上一句“好驴!”紧接着再补上一句,“长庆,小孙子也不赖,俊俏哩,跟二郎小时候一样。” 周老爷子乐呵呵跟人谦虚着,周锦钰深感这世道人不如驴。 爷孙俩绕着小青河岸边儿溜达了一圈儿,直接去了周家的菜园子,原本后院儿是用来种菜的,现在用来养鸡养猪了,周大郎干脆又把家附近的一片荒地给开垦出来,围上了简易的篱笆墙。 这荒地不是谁想开垦就能开垦的,乃是属于族里所有,若想开垦那得要族长点头儿,因着去年麦收那事儿,加上周二郎的关系,族长周长元对周家多有照拂,大笔一挥,这块儿荒地直接划到了周家的地契上。 周大郎这会儿正跟菜园子里浇水呢,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周锦钰有意无意在和大伯的聊天儿中给灌点儿鸡汤,核心思想就一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周大郎现在眼中有光,可能因为长期无法张口说话,习惯了沉默,他的目光中反而有种别样的力量感,叫人心理踏实。 “大伯,我的辣椒千万不要浇水呀!”周大郎见小侄子骑着小毛驴过来,长臂一伸,将侄子从驴鞍上抱下来。 周锦钰赶紧跑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一瞅,大伯果然特意避开了他的辣椒苗,没给浇水,系统面板里介绍植物特性的时候提到过这玩意儿不喜欢太多水。 说起来也是凑巧,周锦钰一次在薛神医那里看诊,偶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辣椒竟然是被用作下药的,简直是暴殄天物,穿来半年他终于发现一项财富密码了。 他借口说辣椒红红的真好看,想要两颗玩儿,薛神医便给了他几颗。 回来后他让大伯给整了一小片儿地,闹着要种辣椒,周大郎当侄子是玩儿过家家游戏呢,不过娃子喜欢,他就弄。 叔侄俩一块儿翻了土,上好肥,把种子撒上。周锦钰也不嫌弃鸡粪脏臭,跟在周大郎屁股后面紧忙乎,干得太过专注,白嫩的小脸儿都快怼到鸡粪上了也不自觉。 周大郎想起第一次让二郎挑粪,二郎吐得胆汁儿都出来了,小脸儿苍白,跟受过什么大刑似的,还是小侄子接地气儿—— 他念头儿刚起,小侄子突然一个重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