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神色骤变,有那么一瞬间,他紫灰色的眼睛里满是风雨欲来的阴云。 景光,千万不要有事啊! 电梯还在慢吞吞地自顶楼往下一格一格地运行。 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青年神色阴沉地按了两下亮起的按键之后,扭头冲向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在这个组织基地之中,遍布摄像头,即使是楼梯内也不例外。 安室透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楼梯,尽量避免露出焦灼的姿态。他很快便赶到了审讯室所在的楼层。 在即将进入走廊时,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静了面色,从黑暗踏入光明之中。 审讯室的大门近在咫尺,降谷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铁门使劲推开,面上端起属于安室透的冷酷。 他从地面往上抬眸看去,映入眼帘最为冲击性的一幕,便是田纳西威士忌正将锋利的刀片对准昏睡中的苏格兰的脖颈。 只要稍稍用力,他的动脉就会血流如注。 田纳西威士忌面色平静地转过头,见到来人时便勾唇似笑非笑地说:“波本,你来了啊。怎么这么急,我都还没完成要对苏格兰做的事呢。” 安室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气喘吁吁。 他站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凌乱的喘.息。 年轻的公安卧底努力遏制住在看到眼前景象时如坠冰窖的僵硬感,将自己的脸上覆盖毫无破绽的面具,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当然是对你在电话里所说的‘惊喜’迫不及待,所以连电梯都没有等,就直接跑上来了呢。” “不过,你现在这是……”一边说话,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将整个审讯室的场景纳入眼帘,“在试图审讯苏格兰威士忌?我想我没有收到他犯了过错的消息。” 在桌子对面,趴倒的金发女孩似乎也同样失去了意识。难道她就是苏格兰近期负责照顾的组织成员? “不,苏格兰没有任何错误。”田纳西用锋利的刀刃拂过手中男人的脸庞,“今天纯属我的个人趣味。” “那,或许我可以假设,田纳西威士忌,你是没有任何权限和理由来审讯同为代号成员的苏格兰的?”安室透眯起眼睛,“重大任务前无故袭击同伴,我会深刻怀疑你的立场。” “波本,当遇到一件小事的时候,还请不要自行想象。”哈姆·波特的手指一翻,便将刀刃收了起来,“我的杰作完成了。是不是很完美?” 红发男人将苏格兰威士忌的头扶了起来。 安室透下意识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样?在刮掉胡子之后,他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二十岁。”田纳西威士忌愉快地说道。 昏睡着的青年露出的下巴和上唇都是一片光洁,客观来说,确实显得整洁了许多,透露出年轻的俊秀之气。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安室透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将他迷倒带进审讯室,只是为了……刮掉他的胡子?” “是啊,”田纳西威士忌绕到了桌前,反手抚摸着女孩仿佛绸缎一样的金发,“还多亏了这个美丽的小鹿,让苏格兰甘愿为了她来到准备好的陷阱里。” 一股惊怒的情绪同时席卷了降谷零和川上艾希尔。 这个男人差一点就有可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杀掉景光! 他竟然刮完胡子不洗手就碰自己头发! “如果我没记错,组织是禁止成员之间以任何名义内斗的。”安室透说。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田纳西威士忌露出居高临下的眼神,“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况且,对于今夜要准备的任务,这是合理的伪装。” 他伸手,晃动了一下椅子上的男人的肩膀:“喂,苏格兰威士忌,你该清醒过来了。我听到了你呼吸节奏的变化。” 黑发青年顺势睁开眼,坐直了身体,眸色深沉:“我想,同为这次任务的参与者,如果你早点说明情况,我会配合的,而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摸了摸光洁一片的下巴,有些不适应。 “那岂不是失去了看到你惊慌失措表情的乐趣?”田纳西威士忌说,“看来尽管时间过得不久,这个女孩在你心中的分量倒是很高。” “说不上分量。”苏格兰露出冷淡而厌倦的表情,“只是组织派发下来的任务而已。我对组织的忠诚不允许它出现任何失败的闪失。” “……任务?”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女孩捂着后颈慢慢地坐起身,她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望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格兰。 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再也无法重现。 “原来是这样……”她声音喑哑地说道。 川上艾希尔觉得方才审讯室里的麻醉气体竟然有后劲,方才搞得她鼻腔火辣辣的。这会一说话,这会连带眼睛和嗓子也开始跟着变辣,简直就像是当年滴眼药水,结果它顺着鼻腔一路到食管,苦得惊人。 女孩的表情像是要当场落下泪来。 苏格兰的手指动了动,但他最终还是撇开眼睛,没有说话。 “哎,这个年纪的少女最需要像温室里的花朵来呵护。苏格兰,你刚刚的话可不是绅士所为。”田纳西威士忌调笑道。 “田纳西威士忌,你妨碍其他成员任务的行为,也算不上是绅士吧?”安室透忽然说。 “波本,我现在觉得你也有一点让人不顺眼。”田纳西认真地说道,“要来切磋一下吗?输的人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当然,这个要求不会危害组织的利益,你敢答应吗?”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旁边的诸伏景光以极轻的幅度摇头,显然是想让他避免冲突。 “我是情报人员。”安室透说,眸色暗沉,“肯定比不过从枪林弹雨中厮杀出来的王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