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地儿,刚要坐下,稳婆道:“三公子也先下去吧,少夫人儿老妇没处理好。”
谢劭看向温殊色,不想走。
温殊色也不想他留,不想让他看到血腥,逗他道:“能跑的人不是我,你怕什么。”打探了他一眼,看来了他来得匆忙,“郎君未更衣吧,更完衣再过来。”
确实是一路风尘。
转头看向祥云,从她手里拿过了刚才的副卷帙,弯身放了温殊色的床头,“给娘子的,先放娘子儿。”
待人去了,温殊色才侧目。
卷帙以玉为轴,卷面为蚕丝,不需要她去打开,也知道了里面是什么。
他做到了。
画给她的饼,他都给了。
曾经自己一句不想陪他吃苦,将他逼到了官场,坐上了马军司副指挥的位置,为争一份军功,他险些丢掉了性命,也为她挣来了三品夫人的荣光。
河河北的战,她都听兄长说了。
他谢劭同样是拿命博,信笺上‘平安勿挂’的背后实则是刀光剑影,稍微走错一步,失败一局,便是随身碎骨。
新帝登基,对外的身份仍然是养子,想要稳固朝堂,稳住江山,便要树立威信。
朝中如此,边关更需要震慑力。
河河北动乱,恰好是一新帝建立威信的契机。
契机了,便是人选。
杨因‘后’一,与新帝生了隔阂,能让新帝相信的人只谢。
谢劭赌,新帝也赌,赌他能平定河河北两地,能赢了同辽国的一场大战。
如实赌赢了,新帝不仅树立起了威信,能名正言顺用谢的人。
若一平定河河北的功劳不够,么从辽国手中夺被侵占的几座城池,解救了上万流失外的百姓,让辽国主动签下了休战条约,样的功勋,算是当年的杨将军也及不上,足以得到最高的赏赐。
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要封他,谁敢反驳。
他的身虽决定了他的官途不会平凡,但不平庸。
是她的郎君以命相博,靠自己的本为她争取而来的护身符,温殊色没去打开,紧紧地把卷帙握了手里。
实疲惫,稳婆替他处理好身子后,便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色经亮开,察觉到手中的卷帙不,下意识去摸。
“儿,没丢。”见她睁开眼慌张寻找,谢劭忙把卷帙重新塞到了她手里,轻声道:“饿了吗?”
原本说好等他过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睡过去了一晚上,抱歉地看着他,“郎君歇息了没。”
“歇了。”昨夜洗漱完后,她床边趴了一夜,见她一夜抱住卷帙不放,脸上都留下了印记,才轻轻地从她手里抽来。
没想到刚挪开,她便醒了。
二夫人一早便让人备了清淡易入口的食物,谢劭扶着她起来,她身后垫好了引枕,起身去外面盛了一碗鱼粥。
她虽些乏力,但手是能动,不习惯旁人来喂,伸手去夺,“我来吧。”
谢劭却没松手,抬头看向她,诚恳地道:“请娘子全我一,做梦都想喂你。”从知道她孕之后,每耽搁一日,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些被他错过的日子,他都会慢慢地弥补来。
知道他心中愧,温殊色没再动,由着他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昨夜灯火模糊,加之激动,没好好看他的脸。
如今郎君沐浴完换了一身,依旧是青色的圆领长袍,但比昨夜一声要高贵许多,肩绣金丝云纹,玉冠束发,端坐她床边,手里的碧绿瓷碗抬了一阵,稳稳当当,丝毫不见晃荡。
郎君是郎君,却不一样了,身上的青涩不知何时褪去,骨子里散的稳重之气,把他的五官菱角,雕刻得更为分明。
河的风,没把人吹沧桑,能越长越好看了。
察觉了她的目光,谢劭眸子一掀,柔和地看着她,“怎么了?”
温殊色没撒谎,“看郎君啊。”
谢劭一笑,“不认识了?”
温殊色被他一笑,终究染红了脸颊,撇开目光,吞下他喂过来的肉粥,含糊道:“嗯,更好看了。”
谢劭看着她嫣红的脸颊,心底暖流涌上来,唇角微微上扬,把最后一口粥喂进了她嘴里,便摆正了身子,凑近了一些,低声同她道:“娘子随便看。”
温殊色瞟了一眼他含笑的眼睛,心头突突直跳,要她看,她没胆子再看了。
反倒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