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缓慢赶路,秦柳最欣慰的是二郎身体很好,一点儿都没生病。
一路晃晃悠悠走了半个月,乌鲁斯带着大部队赶了上来,又离开他们往前而去。
巴尔斯依旧不接受后面跟随的娄老头等人。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条河边正要扎营休息,远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匹马。
马上的人银盔银甲,站在高高的天边,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
秦柳远远看着,眼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湿润了。
她让巴尔斯帮她看好二郎,别让他掉到河里去,自己向天边走去。
巴尔斯眯着眼睛不善地看着天边,还是让她去了。
山坡看着不远,走过去却花了很久,秦柳走得气喘吁吁。那一人一马并没有往前走一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秦柳终于爬上了山顶,喘着粗气说道:“朱大人,您骑马走几步,就能省得我这么辛苦,何必一直不动呢?”
马上的人没有说话,翻身下了马,摘下了头盔。
夕阳金色的光芒照到他的侧脸上,秦柳看到一张憔悴又消瘦的脸上胡子拉碴,眸光黯淡。
秦柳讪讪笑了笑:“又是昼夜奔波,没有休息?”
朱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考虑好了,要嫁给他?”
秦柳收了笑容,认真回复道:“是。我带着二郎在草原上活不下去,巴尔斯对我很好。不过,汗庭未必会同意他娶我。”
朱岳沉默良久,终于说道:“汗庭会同意的。娄老头他们你带着,必要的时候能保命。”
秦柳没有说话。
朱岳戴上头盔,上马要走。
秦柳还是喊住了他:“你知道二郎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岳没有说话,一抖缰绳策马离去。
秦柳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天际,只觉得这人相当愚蠢。
从宣府赶到这里,骑马不眠不休估计也得走六七天,只为说这几句废话?
长得一表人才,内里却是个草包。
……
又走了两天,达延汗的卫兵前来迎接他们。
有使者表示,宣巴尔斯王子急速前去觐见达延汗。
巴尔斯却拒绝了,表示要和秦柳母子一同到达汗庭,他还让娄老头等人跟上来,照顾秦柳母子。
秦柳看着连日骑马奔波,雪白的小脸已经被晒黑不少的小桃,很是感慨。
无论世事怎么变迁,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热闹的草原上彩旗招展,人群聚集,载歌载舞,秦柳有些愣怔。
前来迎接他们的阿黑麻笑吟吟地介绍:“这是我们草原上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今年因为和大明的交易物资充足,办得更加隆重。巴尔斯王子和刘掌柜请跟我来,达延汗和满都海皇后正等着你们呢!”
空旷的草原上围着一圈圈的人和马,一些射箭、骑马、摔跤的场地都已经搭建好,就等着达延汗宣布那达慕正式开始了。
从场地入口处,红色的地毯一直通向正北向的高台,高台周围有全副甲胄的卫兵戍守,整整齐齐、亮闪闪的长矛尖上反射出来的阳光非常耀眼。
高台上两个座位,高坐着一男一女,慢慢走近,可以看到男人年过三巡,带着圆顶阔檐帽,蓄着短髯,身着金色甲胄,威严而高贵。女人一身红色华服,头戴高冠,微微发福,年约六旬,正是满都海皇后。
从面相上看,两人更像是母子而不是夫妻。
高台下两边聚集着许多人,秦柳认识其中神采飞扬的乌鲁斯王子,满面笑容的图鲁勒图公主和他的丈夫,还有眼神不善打量她的其其格。
秦柳很想问问巴尔斯,为什么乌鲁斯身边没有站着他的妻子呢?
只是此时并不适合交头接耳,她只好按下不提。
巴尔斯走在最前面,秦柳随后,其次是抱着二郎的娄老头、小桃和青石。
走到高台下,秦柳止步了,巴尔斯却拉起了她的手,一同走上高台。
秦柳心情紧张,瞥过高高上坐的达延汗和满都海皇后严肃的面容。
巴尔斯与她一同行礼。
“尊敬的大汗与可敦,巴尔斯博罗特请求你们同意我娶身边这位美丽的女人为妻。”
可敦在蒙语里就是皇后或者大妃的意思。
达延汗没有说话,脸色冷峻。
满都海皇后发话了:“她是谁,来自哪里?”
巴尔斯答道:“她是腾格里的使者,为我们草原人民带来了茶叶盐巴,粮食布匹和药材。”
满都海皇后看向达延汗,达延汗没有继续话题,反而说道:“巴尔斯博罗特,既然回来了,见识一下你很久没有见过的那达慕吧。”
达延汗站起来,大声宣布那达慕大会开始。
全场静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