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天气暖和娄老头和小哑巴可能都走了,不如让勤快又麻利的马凤姐过来帮忙,先给马家股份,全了两家的情义,到时候凤姐做事也会更加用心。
即便娄老头他们不走,等开了春新建了客栈,那边的工作量会更多更大。
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她知道马跃是个靠谱的小伙子,到时候请马跃帮她,也能放心些。
她可不敢再瞎招外人了,再来个小哑巴这样她可受不了。
除夕当天,燕子楼营业了半天就关门了。
吃过了丰盛的年饭,秦柳就开始忙大事了——分钱。
这个月赚了一百七十两银子,一半给小哑巴,一成给娄老头,一成给马昂,自己留三成——也就是五十一两。
秦柳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两个月她合计纯赚到手一百两,刨去给马昂办酒宴的十五两银子、买街对面地皮的二十两银子,还剩七十两。
这开头,已经比去年这个时候强多了。
有这些钱,明年她的日子会过得很宽裕。
小哑巴拿了钱也不见怎么高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柳郁闷得又暗自砸墙——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钱给得屈辱,给得欺软怕硬。
小哑巴每天也就切切肉,已经拿了一百五十五两银子,比她这个店主人多一倍!
她还管他吃管他喝,管他穿暖盖暖!
真是没天理了!
估计小哑巴亲娘待他都未必有自己好!
好吧,就当自己养了个费钱的鞑子儿子好了!
娄老头倒是淡淡笑了,看向秦柳的眼神充满了认可。这个眼神让秦柳觉得自己付出去的银子很值。
马昂站在院子里接了她的钱,眼神复杂痛苦。
秦柳没敢多看就回屋了。
她能理解,人越穷就越在乎自尊,这个钱是给到马家了,却伤害到了马昂的自尊。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捏着鼻子娶了长官硬塞过来的女人,还被逼着变相讨要了恩人的股份。
马昂拿着这钱,直接就扔给了他的“娇妻”曲太太。
曲太太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喜出望外,拿秤称了四回才确信——十七两的白花银,骂了几句就到手了!
这银子可真好赚!
随即她又开始盘问马昂:“这是几成的红利?她沾了你的光才能开店,怎么能也得多给一些!”
马昂被她逼问不过,不耐烦地说道:“这是一成的红利!这还是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才给的!如今你满意了?!”
曲太太愣住了。
马昂见状顿觉失言,连忙找由头避去了军营。
……
秦柳、娄老头、小哑巴在沙堡子镇都没什么亲戚,过年也没啥人家好来往。
秦柳思虑再三,还是带着孩子和娄老头去钱大夫、郑百户、隔壁驿丞、粮铺老板、杂货铺、屠户那里走了走,带去了一些新年礼物。
他们在镇上来往的主要就是这些人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主动热情一点儿好。
小哑巴身份敏感,她不敢带他出门。
大年初六,秦柳又开始打开燕子楼营业了——主要是街上路过的行人多了起来。
她得抓住冬天人多的机会好好再赚一把。让她气愤的是,小哑巴没那么老实了,隔三岔五偷偷溜出去,切肉的工作虽然没有耽误——他会提前多切几盘,可有时候肉品供应不上,秦柳还是很着急。
她自己上手,发现压根就做不到——不是厚了就是碎了,要像小哑巴那样每片肉卷薄厚一致、外形美观,实在很难。
她只好让娄老头试试。娄老头的切肉技艺比她强多了,不过比起小哑巴还是差了些许火候,有些客人会反应肉片有点儿难嚼动。
秦柳微微叹息,小哑巴的“燕子楼第一刀工”的名头是坐稳了。
正月初八晚上,出门回来的曲太太站在院子里公布了一件大喜讯——她怀孕了。
马家人都紧绷着脸,只有马大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了。”
马昂不在家,秦柳没敢继续看马家的热闹,躲进屋里。
如今大郎每天早晚被秦柳看着描红写字,二郎则被她教儿歌:“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马老汉的腰伤养了一个来月,已经好了,偶尔出屋活动。
秦柳寻思,再攒一阵子钱,要不要去南方生活?
只是她也有些担心,河北人苦于马政,南方人苦于纳粮,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若带着老人孩子举家搬迁,会不会半路被人打劫?
这事还得慎重。
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