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为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提出了明确的行动方案。
“只蜗居于霸州,没有天险可依。若是朝廷派军来攻,无法坚守,不如向东往山东而去。山东有山脉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又向来是富饶的产粮之地,足够我军支撑一段时日。”
刘惠的侃侃而谈让刘六刘七兄弟还有杨虎等人双眼冒光。
他们虽然如今人数过千,可与土匪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力量太过薄弱,粮食供应也屡屡成为问题,急需一条可行之有效的发展路径。
“若我们能取得一步步胜利,打出‘建国扶贤’的称号,想来愿意投奔的人会越来越多。”
刘惠的加入让起义军如虎添翼。自三月起,起义军连下河北博野、饶阳、南宫等州县,继入山东,攻克日照、曲阜、泰安等二十余州县。明军一路溃逃。广大贫苦农民乐于供给义军粮草器杖。起义军杀地主官僚,焚毁官,劫取兵库,释放狱囚。
曲阜的孔府被抢劫一空,又遭火焚烧。衍圣公孔闻韶连夜奔逃,却在半路被人挡住了去路:“孔闻韶,有人要我留你狗命问话!”
孔闻韶慌得一比,身子颤抖,体似筛糠:“英雄……英雄饶命……”
“你的妻子,李氏,因何亡故?”
孔闻韶呆了呆:“她,她,她……小产,出血过多,不治身亡……太医都来诊治过了的……”
孔闻韶语无伦次地辩解:“她不听人劝,非要带病回京,刚到京城便体力不支……死讯都是李家传给我的,我怎么知道她为何死得那么早?”
来人没再多说,而是手起刀落,断了孔闻韶的命根子。
话已带到,刘惠自然不愿杀了孔闻韶脏了自己的手。
相反,孔闻韶和他没什么仇恨,他还要留着他膈应李东阳。
几年过去,他可不信当年的纵火案背后没有李东阳的影子。杀父杀叔之仇,不共戴天。
……
正德帝面沉如水地走向皇后夏氏寝宫。
他实在是心情糟透。
那个与他有过一夕之欢的女子,不仅把自己嫁给了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军官,还带着辞官的丈夫在反贼老家开心地种田、开矿、修路,一副要把霸州打造成叛军基地的架势!
自己派人前去带她离开,却被她拒绝了!
她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自己是什么?
一个用完就抛的物件儿?
你这样冷心冷肺,我也不必再心心念念牵挂。
皇后本是个绝色佳人,被朕冷落多日,镇日哭哭啼啼,朕就从她开始,纵情花丛!
皇后夏氏与正德帝年纪相仿,如今都是近二十岁的人,出落得花容月貌。
她今日很难得地没有继续以泪洗面,反而笑语晏晏地把正德帝迎了进去。
正德帝心中的气闷消散了不少。
他是天子,天底下的美人,他只要想,还不是想多少要多少。他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辜负了外界对自己泼的那些脏水。
他大剌剌坐下,正想着要不要拉着皇后直接办事,却见宫女儿捧着茶上来了。
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皇后见状,强撑着笑容道:“皇上,这是新选进来的宫女儿,臣妾用着还算顺手,皇上您看如何?”
正德帝彻底没了应付皇后的心思。
这个宫女儿,与刘雪绛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他冷笑道:“皇后,你倒是很会揣摩朕的心思。”
皇后吓得瞳孔一缩,解释道:“这是……母后她老人家的意思……”
正德帝起身往外走,抛下冷冷一句话:“皇后真是好心思。”
走出皇后寝宫,他很快冷静下来。
是啊,如今阳春三月,猫儿狗儿都发着情呢,何况自己一个年轻的大好青年。
可是这后宫之中步步陷阱。
那个酷似刘雪绛的宫女,自己若是临幸了,势必会整出一个皇子。
自己这个已经成年、又叛逆的年轻帝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正德帝冷峻着脸眺望天空,深深吸气。
自始至终,生了皇子却从未借此来谋求名誉地位的,只有前首辅刘健一家。
而刘雪绛虽然生了自己的儿子,却巴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他们的一片苦心。
起义军的事业却进展得如火如荼。
义军兵分两路,东路由刘六、刘七、齐彦名统领,活动于山东地区;西路由杨虎等人统领,活动于河南地区。五月,东路起义军由山东入河南,进湖广转趋江西,又挥师北上,直抵霸州。西路杨虎一支由南而北,六月进山西,又东入河北,直抵文安,八月,两军会攻霸州,威胁京师。
正德帝终于下旨撤换了马中锡,改派兵部右侍郎陆完提督军务,统领边兵和京营官军阻击起义军。此后,刘六一支冲破包围,东入山东乐安(今山东广饶),杨虎所部则转入山东东昌地区,分兵牵制敌人。
马中锡接受正德帝的秘旨,一直以招安抚顺为主,避免引起大规模的战斗,对刘雪绛三番五次地招降和劫掠,均告失败。
八月,陆完兼右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