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没怪过啊。” 薛梨拨弄着手腕间的木珠手串,诚恳地说,“陈西泽很骄傲,那时候,他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之所以答应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他有自信能照顾好我,让我大学四年能过得快乐些,别再像从前那样闷闷不乐。” “但他食言了,男人不该食言。” “我能因为这个怪他吗?”薛梨想到两年前那场失亲之痛,眼底饱含苦涩,“何思礼,很多时候,生活真的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薛梨回头看着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 “漫天神佛俯瞰人间,可他们从不施舍怜悯。” 何思礼看着面前这个眉目温柔的女孩,深深感觉,这两年,她成长了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失明是什么感觉。”何思礼垂着眸子,将心比心地想象着,“如何抵挡那样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寞,我肯定做不到,两天就会疯。” “我也是。”薛梨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清甜地笑了,“他居然过得还不错,状态看着…比刚开始那两天好多了。” “主席一直是个信念坚定的人。” 即便作为情敌的何思礼,也很难否认这一点。 陈西泽是非常坚韧强悍的男人。 “是啊,我喜欢他现在的状态,喜欢极了,我要去找他了。”薛梨眼底漫着小女孩特有的愉悦的喜色。 何思礼见她这样子,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他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微笑着对她道:“去找他吧,薛梨,他肯定在等你。” “嗯!谢谢你,何思礼。” …… 傍晚下山,薛梨将同学们送上了大巴车,跟他们挥手道别,目送着大巴车渐行渐远地朝着海滨大道尽头驶去。 她回房间换了一套清新的白裙子,花费四十分钟给自己化一个精致的妆容,最后吧砸吧砸地抹了蜜桃豆沙色的口红。 镜子里的女孩巴掌脸精致小巧,带着她特有的清美气质,皮肤白净宛如皎月。 她戴着眼镜的时候,就很温和平易,而摘下眼镜、戴美瞳,再配上风格妆,会给人一种冷清的厌世感。 用沈南星的话来说,女孩的每一段人生经历,都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容貌和气质。薛梨觉得自己如今的模样和举止,大概也跟陈西泽脱不了的干系。 他真的改变了她很多很多。 结束了化妆,薛梨拎着小包走出了酒店。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她还是要美美地去见他。 按照昨天记住的路线和地址,薛梨找到了那栋三层楼的涂鸦出租楼,熟门熟路地上了顶楼。 她想的是,如果他不在,她就在楼上等他。 反正他也看不见,兴许她还能不动声色的围观他的生活。 但今天,陈西泽不仅在,而且楼顶只有他一个人。 薛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今天的顶楼似乎经过特意的布置,茶几沙发上方搭着透明棚,还有星星灯,营造出了某种浪漫的氛围感。 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盛放得无比灿烂的红色凤凰花,凤凰花在小鹿岛随处可见,此刻正是花开时间,落英缤纷,这样的盛放,宛如青春一般热烈而璀璨。 陈西泽坐在木桶上,他打扮不似昨天那样不修边幅。 至少…这次穿鞋了,薛梨送他的那双白色运动鞋。 干干净净、崭新如初。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薛梨都不认为陈西泽这瞎子能察觉到有人进来。 她轻手轻脚地溜达着,环顾顶楼四周,查看他的生活环境。 顶楼的茶几沙发都是他的家具,还有一个小房间,房间门虚掩着,她推开门,探头朝里面望去。 约莫二十来平米的小屋里摆放着他的单人床,卫生间和厨房也在里面,面积虽然小,但很干净,单人床上是格子床单,柜子上也没什么杂物,是他简约单调的风格。 陈西泽从木桶上跳了下来,径直朝屋内走去。 薛梨连忙侧开身,背抵在墙边,惊险刺激而又无声无息地避开了他。 感觉自己简直像在做贼… 过了会儿,陈西泽重新走出来,单手扣开了一瓶冰凉的易拉罐可乐,搁在了茶几上。 他坐在了沙发边,脑袋撞向了薛梨所站的方向,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果然,他知道她来了。 薛梨不再踮脚做贼了,大摇大摆地坐到了他身边。 陈西泽凑过来轻轻嗅了嗅,确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