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绒并没真的上楼去,俞晓绒——詹妮娅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那一刻她心里正这么想着。她径直朝着客厅最深处走去。我知道这是谁干的。她悄悄地说,手掌紧紧蜷握起来。那贯穿掌心的伤口疼得她浑身打颤,但是现在她需要这种疼痛,她需要肉体的警醒来压过本能的恐惧。 詹妮娅忍耐着一切在胸口翻滚的冲动,举目看向唱片机旁的人。那人,就像完全料中了她的念头,正以空虚的神态凝视着她,也可能只是两眼空空地对着她所站的位置。他的一只手仍然按着腹部(倒好像真的受了什么重伤似的),另一只手却状似无意地搭在唱片机上,如奖励一只温顺的狗那样抚摸花形喇叭。海边的记忆重新回到詹妮娅脑海中,这是属于她的秘密,不止是周温行、赤拉滨与科莱因,还有这个人——这个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 这机器在你眼中确实就是一只好狗,是吧?她用眼神无声地质问,或许它制造的动静帮了你什么忙?好让你像玩弄一只狗那样玩弄罗得?你在我们面前杀死他,就像随意地锤烂一面破鼓,这场戏让你开心了? 倚在金光灿漫的铜质花朵边的东西,这屋中真正潜伏的恐怖之物,此刻静静将脸偏向花瓣锋锐的边缘。他的手臂环绕过铜花,又在嘴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嘘——可千万别坏了这场好戏呀。那目空一切的脸上清楚浮现出一丝病态而嘲弄的笑意。
734 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中)(4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