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安这人,混迹商场,平日里即便不喜欢对方看不顺眼,只要对方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都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下脸子,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多的是利益牵扯,结果今儿,直接当面让人下不来台,且这人,还是他的亲外公。
当面亲妈抛夫弃子远走高飞,留下陆褚一人带着孩子。
中间也没听过江家有消息传来,结果如今……倒是找上门来了,这叫什么?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陆敬安如今飞黄腾达了,这人不远千里迢迢从首都而来,还在这种场合自称一家人?
攀亲带故的让在场的老总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静寂的会场里,一时间没声响传来,也不知是谁,在后面冷嗤了声,才打破了这份静谧。
“陆总,不管如何,江老都是你外公。”
恒清开口,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陆敬安将手中的杯子交给服务生,望着恒清,语调清冷:“所以呢?”
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可这简单的三个字,起落之间带着鄙夷。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对,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江老找我,难不成是因为江家要没落了?”
陆敬安冷嘲热讽的声响在厅内响起,今日这场宴会,多的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参加,江老爷子在首都,名声显赫,来了京港,自然少不了交际应酬,那些显贵们听闻江家和陆敬安存在牵连,一来二去,心思就动起来了,陆敬安是他们想巴结的对象,江家是他们进军首都的橄榄枝。
人生路上,想登上高峰,钱和权,缺一不可。
一群人原想着这次有陆敬安和江老,能一步到位。
结果没想到,陆敬安亲手撕掉了他们的美梦。
将这些幻想都丢到了地上,踩踏,碾碎。
让他们前功尽弃。
江家在首都,已然式微,不如后起之秀就罢了,且还被人打压,本就不是什么重点攀附对象,但有陆敬安加持,六十分也能到九十分,还是有指望的,江老爷子也是知道大家心里如此想着,所以借由陆敬安的名声结交了不少权贵,这段时间,江家老宅门庭若市……
结果,陆敬安短短几句话,让众人黄粱梦碎。
“行得正,才能坐得端,江老若是个心中有尺度的人,就该知道,量力而行才能攀上高峰,反之,粉身碎骨。”
陆敬安这赤裸裸的警告一点也不客气,吓得围在江老身边的众人四下散开,不敢再触霉头。
陆敬安这番话,每一个字拎出来没什么分量,但是组合在一起,听在江老爷子的耳朵里,就好比是拿着手指头戳着他的额头点着他的名骂。
可偏偏,看见四周众人的反应,这件事儿他还没开口的余地。
...........
“老板,太太把老爷子的车胎给扎了。”
陆敬安从会场出来,徐维见了人迅速迎上来,在陆敬安耳边告知此事。
男人将指尖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扎就扎了。”
“人呢?”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吃烧烤。”
陆敬安嗯了声,示意徐维开车,徐维识相,这种时候肯定是去找华浓了。
车子停在路旁,陆敬安隔着车窗就看见华浓弯着腰,在大快朵颐。
一碗麻辣烫远比家里的山珍海味更能让她开心。
“我去喊太太上车。”
“不必。”
陆敬安靠在后座拿出烟盒点了根烟,远远地望着坐在店里吃麻辣烫的华浓,还不忘发条微信过去询问一番:“好吃吗?”
华浓收到陆敬安的短信时,惊讶地看了眼四周,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宾利。
半敞开的车窗里,有淡淡的烟雾飘出来。
她喊来老婆将剩下的打包,提着吃的,往路边停着的保姆车去。
徐维看见保姆车启动,识相地跟了上去。
.............
“我是以为家以为江家老爷子跟陆总关系会很好呢,没想到竟然是,早知如此,我还白费那么多心思干嘛?在他身上花了冤枉钱,结果东西还没有得到,指不定回头还被陆总给记恨上。”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平白无故地去巴结任何一个可以贴近陆总的人,现在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陆总的亲爹都说了,陆总的事情他做不了任何主,让我们不要在他身上白费力,不然按照江老爷子这样的性子,那陆老师他们学校的门槛都要被我们踏破了,有些人啊,身在皇位毫无半分权,有些人,虎落平阳装大佬。”
“这就是区别。”
“要不怎么说首都的人都会攀附权贵,卖弄权势呢?这不就是妥妥的嘛?听陆总今晚的意思是一早就知道老爷子在借由他的名声跟各界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