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海夫妻俩确认江一饮是真的没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心生芥蒂,两人自然很开心,毕竟这个亲生孩子他们已经盼望了多年,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所以如果江一饮因此觉得不开心,他们也只能多想想办法开导她了,可现在不用费这个功夫,到底还是开心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齐太太的肚子越来越大,江一饮也见识到了生一个孩子有多么的辛苦。
最初齐太太的胃口大开,每餐都能多吃一碗饭,中途还特别容易饿,半夜也要起来吃宵夜,而且口味三天一变,昨天还餐餐要吃酸菜蒸肉,今天闻到酸菜味就想吐,而大半夜的如果想要吃什么,吃不到嘴就抓心挠肝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齐御海为此没少受折腾,但他心甘情愿,哪怕再累也没抱怨过一个字,常常三更半夜爬起来做饭,就为了让妻子吃完以后能安安心心睡几个小时。
夫妻俩当然不会让江一饮做这些,总是让她安心休息,但她却不是个愿意看着爸爸妈妈辛苦不闻不问的个性,于是每次齐御海一起来,她必然也会随后出现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倒也让他轻松了一些。
可过了差不过一个月,齐太太的妊娠反应变了,她开始没日没夜地吐,鼻子也变得格外灵敏,常常一个气味她和爸爸都没闻到,妈妈却已经被刺激到吐个不停。
吃饭也成了老大难的问题,因为齐太太闻到油荤味会吐,闻到鱼腥味会吐,闻到牛羊膻味会吐,闻到海鲜的腥味儿也会吐……爸爸只好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各种吃食,尽量不用油,也不用荤腥,可就算这样,江一饮还是看到妈妈总在吐,吃下去的东西很快吐出来,然后就是胃酸、胆汁,每次吐完妈妈都好像虚弱得随时会晕过去一样,让人看得难受不已。
吃不下去东西,人自然没有营养,很快妈妈就瘦到可怕,不得已,夫妻俩只能去住院保胎,他们想让她先去朋友家住着,可江一饮却不愿意,她指天发誓能招呼好自己,两人想想她如今已经能做一桌不错的饭菜,家里的电器也都用得很熟练,便也没有强求,只是两人到底不那么放心,齐御海便跟酒楼的人打了招呼,拜托与自己关系最铁的两人轮流去家中看看,帮江一饮送点菜和零食什么的。
她在跟着齐御海学厨的时候,御山海酒楼的人都是知道的,不过还没见识过她的手艺,因此罗大厨第一次登门就迫不及待想让她“露一手”。
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两人还都在酒楼后厨工作,江一饮也就没推辞,做了两菜一汤邀请罗叔叔一起吃。
罗大厨一尝顿时惊为天人,连连夸赞她的手艺太棒了,一老一少聊起厨艺来都很感兴趣,颇有些要成为忘年交的架势。
而另一个俞伯伯就不想罗叔叔那么有趣了,他出现时总是板着一张脸,凭借在孤儿院练出来的察言观色技巧,江一饮能感觉到他总是在审视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虽然比其他孩子显得早熟一点,但她毕竟之前接触的东西太少了,完全不明白养父养母那家正在逐渐闻名全国的酒楼意味着什么。
……
她还是个孩子,不会思考这些,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去想,这天俞伯与罗大厨一起去医院探望齐太太,坐下聊天的时候罗大厨随口说道:“我看那孩子天赋卓绝,以后一定能继承齐大哥的位置……”
他本来还想再夸赞几句江一饮的手艺,却被俞伯厉声打断了;“能继承大哥位置的人在嫂子肚子里呢,你胡说八道什么!”
罗大厨莫名其妙被呵斥肯定不怎么高兴,当即反驳:“阿饮也是大哥的孩子,她这么有天赋,由她继承大哥的位置怎么了?嫂子肚子里的还只是个小娃娃呢,谁知道他对做饭感不感兴趣,咱总不能赶鸭子上架,一点也不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思吧?”
然而俞伯依旧坚持:“不管怎么说,这男女有别,亲生和收养的自然也有区别,规矩不能乱,大哥,大嫂,你们心里可要有数,这亲生孩子是你们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可不能让他受委屈。”
“哼,就你满脑子封建糟粕,政府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到你这怎么就有别了?”罗大厨可不服气,翻着白眼儿怼回去。
“你……”
眼看着两个好兄弟要吵起来了,齐御海一脸无奈地制止了他们:“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着想,我觉得你们说的呢也都有道理,不过小罗有句话说得对,一切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愿,阿饮会跟着我学厨,也是她确实有兴趣,否则我不可能逼她,对她尚且如此,我对亲生孩子自然也不可能强迫,一切都等以后再看吧。”
几句话结束了两人的斗鸡眼,不过他心里倒真有了些想法。
御山海酒楼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仅仅是他的功劳,几个好兄弟也帮了不少忙,尤其是俞伯,他虽然不擅长厨艺,但将酒店的其他管理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招来的服务员和帮厨也都老实肯干,偶尔遇到刁蛮的客人,也是他出面处理,而且每次都解决得很不错。
如果未来两个孩子也能如他和俞伯一样,一个管后厨一个管前台,说不定能让酒楼更上一层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