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致远左右看了一圈,弯腰凑到王迎娣耳边嘀咕,“要是老者输给这群小辈,老脸往哪挂?”
“可是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要是画的比他们好,他们的脸挂哪?”
王迎娣小小的自信一把,荀致远听着当场就乐了,“师傅就喜欢你这不要脸的劲。”
“你要是名列前茅,那就大声说出师傅的名字,也得让别人知道你师承何处。”
“但要是无人问津,千万别把师傅的名儿说出来。”
“你老荀还真是越活越小,教小丫头可别教歪了。”转着轮椅的老人把他们的话听个真切。
荀致远一点都不害臊,“老唐,你还别不信,我小徒弟厉害着呢,我对她信心满满!”
王迎娣心说您老人家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唐老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王迎娣。一捧画材堆在她怀里,都快把娇小的她给淹没了。
最吸引唐老的还是王迎娣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见底的双眼了。
连她带着忧愁的心事都窥探的一清二楚。
唐老向王迎娣伸手,王迎娣走过去微微曲下膝盖。
唐老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即大掌落在她的发顶温和的揉了两下。
“孩子有点呆啊。”
王迎娣登时涨红了脸,原来人家不是要摸她的脑袋啊!
荀致远捧腹笑了起来,“呆子徒弟!老唐是想教你点东西。”
这还没开始画画呢,王迎娣的脸就先丢了!
王迎娣回头看着乐坏的荀致远,跺了跺脚娇嗔一声,“师傅!”
荀致远抹了一把嘴角,笑的唾沫星子都挂上了,忍住笑意故作正色。
“迎娣,唐老是画界泰山,能得他指点一二,师傅带你出来这趟就值了。”
要不然这群人怎么甘愿自己奉身于唐老今日的艺术,图的就是他的指教。
光是往外挂个唐老得教的虚名,这条路都能好走不少。
王迎娣深呼吸几下,把心中的害臊压下去,乖巧地向唐老鞠躬。
“且等我画好了,再请唐爷爷指点。”
王迎娣说完就去找个没人选的地方,寻着光线角度最好的位置摆好画架。
她的准备工作做的一丝不苟,丝毫不因为赶时间而匆匆决定位置。
唐老点了点头,从轮椅旁的布袋里掏出一根旱烟烟斗,烟草塞满当了示意荀致远给他点上。
荀致远划了火柴给他点上,一口浓烟从唐老口中吐出,呛的荀致远在鼻前赶忙挥手咳嗽两声。
“怪不得你气短,气都用来抽大烟了,还抽这么劲大的旱烟。”
唐老吧嗒吧嗒再抽两口,惬意地摇晃着脑袋,“饭后一管烟,活到九十九。”
“看你肯定走在老者前面。”荀致远在唐老面前还故意蹦跳了两下。
唐老脸稍稍有点绿了。
索性不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视线重新落在王迎娣身上,她已经架好画板开画了。
“现在就这么一个徒弟?”
荀致远点点头,负手而背,“我这徒弟争气,有她一个就够了。”
“以前那些徒弟没一个联系的?”唐老歪头看他一眼。
荀致远神色不变,“大难临头各自飞,老者不怪他们,现如今老者也就是个教书匠罢了,犯不着联系。”
唐老叹了口气,“也好也好。”
陆续有人画好了画作,蒙上白布交到廊前,连唐老都不得而知画是谁作的。
王迎娣也按照他们的方式交上去,心里带着隐秘的期待。
“对自己有信心吗?”荀致远问。
王迎娣点头,“这几天跟师傅去看过的画展给了我不少的灵感,我觉得画的挺不错的。”
唐老派了两个佣人把画顺着走廊两边挂上,等画一一挂好,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大家不拘泥于艺术风格,只单单品画的本身。
王迎娣扯了扯荀致远的手,“师傅,等会您猜猜哪幅画是我的。”
“这幅画画的相当大胆,极具有创造力,很符合时下追捧的技艺!”
从第一幅画开始,大家接头接耳的开始吹捧,只抓住一点长处就能捧的天花乱坠。
唐老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但他却是不轻易开口。
原意是为了避免友评,现在倒好,评出了个人情世故。
王迎娣只觉得他们这幅模样很是好玩,偷摸着笑了几下。
随着往前推移,下一幅画就是她的作品,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一颗心开始吊起来了。
跟其他炫技的作品相比起来,王迎娣只是画了简简单单的一个身着长衫的背影罢了。
背影只是乡间的泥泞小路,稀疏平常的跟平时走的路没什么两样。
“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