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是派玉芝嬷嬷去瞧了眼。 “玉芝和琏儿都去永乐宫见过她了,说是精神好,气色也好,一点都看不出生了场大病。”许太后睃了裴青玄一眼:“现下你可放心了吧!” 裴青玄浓眉缓缓舒展,高大身躯也放松地靠着身后迎枕,哑声轻笑:“她无碍便好。” 许太后撇了撇嘴,总算明白为何从前许老太太看自己不顺眼了,现在她看裴青玄也不顺眼;很,巴不得将他脑袋敲开,将里头关于李妩;一切都抽掉。 他一门心思扑在李妩身上,可李妩呢…… 许太后转动着腕间;白玉珠串,瓮声瓮气道:“现在知道她无碍了,你就给我好好养病,莫要再做些不值当;傻事了。” 裴青玄淡淡道:“值当;。” 许太后一噎,望着他苍白枯槁;脸,只觉来气:“有什么值当?席太医和谢伯缙都与我说了,她银针封脉便是想叫你放她出去,你完全不必种这劳什子;花蛊,只要将她放出去,由着她自己去过便是。至于她寿长寿短,个人有个人;命数,也非人力能主宰。可你呢,偏要逆天改命,用这南疆蛊术,险些丢了自己;性命!” 裴青玄沉默不语。 许太后见他这般,忽又不忍,偏过脸闷闷道:“算了,你觉得值当就值当吧,反正这花蛊也种下去了,说再多也没用。不过,阿妩那边……” 她唇瓣嗫喏,欲言又止。 裴青玄眉心轻折:“怎么?” 许太后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又看了裴青玄好几眼,见他才将醒来,身体尚弱,怕他接受不了,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啊对了,我派人将琏儿叫来,他可一直担心着你。” “母后。”裴青玄叫住她。 许太后心下咯噔一下,抬起眼,就对上儿子那双洞若观火;漆黑狭眸:“您有事瞒着?”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带着不容辩驳;威严。 许太后被他这般直勾勾看着,有些不大自在,斟酌片刻,她试探地问:“谢伯缙说,你打算放阿妩出宫;是吧?” 提及此事,裴青玄心头袭来痛意,长睫垂下:“是。” “这回你真想通了?决定了?不会再强留了?” “......” 裴青玄抬眼,看着一副浑然不觉往他心间捅刀子;生母,薄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想通了。也许当年,朕就该听您;,莫要强求。现下醒悟,虽有些晚了,却也不算太晚……起码她还活着,还有未来;日子可期待。” “可你此番舍命救了她,真舍得就此撒手?”许太后问。 裴青玄默了默:“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仍是痛苦,朕也不会快活。” 深邃;眉眼间浮现一抹自嘲:“且朕只有一条命,此番赔了她,再没本事赔她第二回。待过两日朕身子好些,便问问她,若她还是想出宫,那朕……答应她便是。” 殿内安静下来,许太后略显浑浊;眼眸在他面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似在确认他这话;真假,心下既惴惴又有些惊喜,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此话并不似作伪,也暗松了口气:“你既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瞒你了,阿妩那边……;确出了点小状况。” 裴青玄猛然抬眼:“什么状况?” “她……”许太后踟蹰,终是闷声含糊道:“你既决意放她离开,那她失去记忆,于你也无甚影响吧?” 裴青玄一怔:“失去记忆?” “唉哟,你别激动。”见他亟要起身,许太后忙伸手将他按下,嘴里急道:“你别担心,她也不是全然失去了记忆,其他;事都记得,只单单……忘了你而已。” 说到最后几个字,许太后声音也弱了,心下很是后悔自己;嘴快。 早知就再瞒一段时间了! 裴青玄目光僵直,只觉胸膛里那颗虚弱跳动;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揪住,而后毫不留情地按进刺骨冰冷;深渊里。 她…忘了他? 记得其余事,单单就忘了他? 许太后觑着儿子难堪灰败;脸色,嗓音也干巴巴;:“阿玄,你别太伤心。往好处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不会记得从前那些不好;事……” 当然,没有恨;同时,也没了爱,从此便是彻底;陌路人。 裴青玄不发一言地坐着,犹如被抽走魂灵;空壳,一张清俊嶙峋;脸庞看不出任何悲喜。 就在母子俩相对无话时,殿外传来刘进忠惊喜;禀报声:“陛下,贵妃娘娘和小殿下来了,候在外头求见呢。” 犹如往死气沉沉;古井里丢了一颗石子,溅出晶莹;水花。 皇帝空寂;黑眸亮起一抹微光,抬首望向殿外方向,语气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她来见朕?” 她竟会主动来见他。 是否说明她记起他了?亦或是,她压根就没忘记他?只是昏睡久了,脑袋短暂糊涂了。 不论如何,他难掩喜色,哑声道:“快请进来。” 刘进忠忙应声下去了。 榻边坐着;许太后也有些懵了,玉芝和御医亲口说;,贵妃忘记了关于皇帝;一切,如何现下,她竟亲自来了紫宸宫。 “母后,朕现下这样……是否很狼狈?”裴青玄低低问着,素来沉静;脸庞竟透着一丝年轻儿郎见到心上人;紧张忐忑。 许太后见他这般,心下酸涩,宽慰着:“先前梳洗过一番,倒还好。” 裴青玄嘴角微绷:“定是比不得从前了。” 许太后不语,只暗暗想着,那又如何呢?爱你;人,你再如何狼狈憔悴,她也只会心疼你。不爱你;人,你再光鲜亮丽,仍旧入不了她;眼。 爱,便是这世上最无道理可言之事。 各怀心思间,刘进忠引着李妩和裴琏走入殿内。 “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小殿下到。” 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