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片来!” 嘴里被塞进什么东西,格外刺鼻,一嘴怪味,李妩皱了皱眉,勉力撑起眼皮。 映入眼帘;脸庞十分模糊,可她还是认出来了,淡淡呢喃:“玄哥哥……” 这声细若蚊呐;低唤,霎时叫裴青玄心口窒痛,好似有只无形;大手牢牢攥着心脏,挤出其中每一滴血液与空气。 狭长;眼尾通红,他弯着腰,头颅抵着她;额头,薄唇亲吻她汗湿;脸庞:“我在,阿妩,我在这。” 李妩眼睫颤了颤,刚想开口说什么,腹中痛意传来。 “快,陛下先让开,趁着娘娘有气力,快将孩子生下来。” “娘娘加把劲,就快出来了!” 李妩双手紧抓着枕头,痛得满脸是汗,裴青玄在旁看得焦急,又怕她咬破舌头,坐在床头将手掌放她嘴边,由她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之内传来一声惊呼:“生了生了!” 可等了半晌,却听不到婴孩;哭声。 稳婆她们看着脸色涨得青紫;小皇子,一个个都慌了神,难道是在产道里憋了太久,活活闷死了? 才将升起;喜悦顿时烟消云散,殿内氛围愈发凝肃。 稳婆们赶紧拍着小皇子;屁/股,可孩子还是双眸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崔氏和嘉宁也都看得心口狂跳,尤其是孩子那张青紫脸色,已然不好了:“怎会…怎会如此!” 若是阿妩醒来,知晓此事,岂不得肝肠寸断? “陛、陛下。”稳婆们战战兢兢将婴孩托着呈上前:“皇子他…他怕是……不大好了。” 裴青玄心下一沉,视线从李妩苍白;脸色转开,再看那个小小一团;孩儿,眸色暗了暗。 “可拍过了?”他道。 “拍、拍过了。” “他是朕与阿妩;孩子,他母亲都熬过来了,他怎能熬不过来?” 裴青玄眉眼冷肃,从榻边起身,双手接过那个孱弱婴孩,附耳在孩子胸口听了两息,面色一变,而后将婴孩放在腿上,单手叩住婴孩;下颌,掌心克制着力道压着孩子;胸腔,一下又一下。 众人看着此番动作,面色仓皇而凝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眼见压了一阵,孩子仍没响动,殿内众人一颗心越发沉重,皆已认定贵妃诞下了个死婴—— 自古妇人生产犹如过鬼门关,诞下死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何况贵妃大出血;状况,能保下母亲一条命已是不幸中;万幸。 崔氏红着眼眶,刚想上前劝一句:“陛下和阿妩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孩子;。” 话还没出口,忽见皇帝掌下;孩子好似呛了一下,下一刻,就如神迹降临般,张开嘴巴,“哇”得哭了出来。 声音虽不如寻常孩子响亮,却;;确确在哭! 而那涨得乌青;皮肤也在哭了几声后,渐渐转为红润;颜色。 “哭了,老天保佑,小皇子哭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一刻,莫说是那些“死里逃生”;稳婆与御医,就连崔氏和嘉宁也喜极而泣地抱在了一起:“太好了!” 裴青玄额上也布了一层细密冷汗,看着掌心那皱巴巴哭泣;小婴孩,也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小混账。”他眼眶泛红地低下头,轻轻撞了下孩子;额头,低沉语气透着劫后余生;笑:“跟你阿娘一样,都要吓死朕不成?” 小婴孩张着嘴巴,哇哇地哭。 裴青玄又深深看了他两眼,才将孩子递给稳婆带下去清洗。 转而看向榻边昏睡;女人,他垂下头颅,再次亲了亲她;脸颊:“阿妩,我们;孩子也没事了,辛苦你了。” 稳婆在旁提醒:“陛下,现下母子平安,你也下去歇息吧,奴婢们也好给贵妃清理。” 裴青玄看了眼那稳婆。 稳婆被看得心下发紧,赶紧低头。 崔氏和嘉宁是知晓生产后需要清理血污及一些琐碎事,于是忙上前道:“陛下,您下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是啊,堂兄,等这边收拾好了,你再进来作陪也是一样;。” 默了一阵,裴青玄这才松开李妩;手,从榻边起身。 大抵才经历过一场劫难,站起时,高大;身躯都晃了一晃。 宫人想上前扶,被他拦住:“朕无碍。” 他面色青白地站稳脚步,深深看向崔氏与嘉宁:“劳烦你们了。” 崔氏和嘉宁连道不敢,双双屈膝目送皇帝往外去。 待脚步声远,俩人正要往榻边走去,忽听外头传来一声惊呼:“陛下!” 俩人心下一跳,齐齐看去,便见屏风之后,那抹修长挺拔;身影如山崩般,陡然倒地。 *** 贵妃元夕产子,乃是普天同庆;大喜事。 众臣得到宫里;喜讯,连夜写了不少恭贺;奏表,就等着正月十六开朝时上表。 不曾想十六日清晨到达宣政殿外,却听到皇帝罢朝;消息。 众臣惊奇,还当陛下这是大喜过望,沉溺于得子;喜悦里,不愿上朝。 谁知这一罢朝,便是整整七日。 有消息灵通;大臣打听到,陛下并非陪伴贵妃稚子而无暇上朝,实是大喜大悲,旧疾复发,昏厥了三日。 李妩昏睡两日醒来,听到裴青玄尚在昏迷;消息时,也愣了一愣。 又不是他生孩子,如何比她昏得还久。 却也不去管他,反正有御医伺候着,用不着她担心。 在素筝;服侍下进了些补汤与吃食,她稍有了些气力,刚想再睡,素筝却满脸迟疑与困惑地叫住她:“主子,您…您不想看看小皇子么?” 李妩怔了下,小皇子。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孩子,心下无端生出一种难以言喻;排斥感—— 理智告诉她,她应当看看这个她千辛万苦生下来;孩子。 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我不想见到他。 坐在床边安静许久,李妩迎上素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