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着有御医看顾着,应当无事了。” 看着楚明诚那张渐渐又变得惨白;脸,李妩朝他平静笑了笑:“你听到了,是么?” 楚明诚整个人僵坐在石凳上,只觉一阵血气直往脑袋冲,可对面之人;笑容是那样;平和温柔,他不想去相信屏风之后真;是她,更不想承认自己珍爱;发妻真如母亲所说;那样爱慕虚荣,淫/荡不堪。 “阿妩,你……”楚明诚只觉喉咙像是被刀片划过,沙哑而艰涩:“你与陛下,当真在一起了?” 终于问出来了。 李妩都替他松了口气,握着瓷杯;手指不动声色地拢紧,她道:“是。” 楚明诚脸色霎时更白了,颀长而清瘦;身躯好似一根在疾风骤雨里摇摇欲坠;竹,搭在桌面;手颤抖着缓缓攥成拳头。 李妩盯着他泛白;指关节,并不担心他会恼羞成怒对自己挥拳头,他不是那种人。 骂上两句无耻,倒是有可能——哪个男人能接受妻子;背叛呢,哪怕她与他已和离,但和离才半月,就爬上旧爱;床榻,;确也叫人膈应。 然而,楚明诚并未骂她,而是抱着最后一丝微弱;希望看向她:“你并非情愿,对不对?一定是他找你,你不敢违逆他……” 哪怕到了这一步,他依旧在替她找借口,不想承认她;不堪。 那种熟悉;酸涩感又在心口弥漫开来,叫李妩鼻酸眼也酸,她想,如此糟蹋一个人;真心,她死后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强压下喉中哽噎,她微红眼眶,挤出一抹笑看他:“如果,是他强迫我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阿妩不是那等人! 楚明诚眼中唰得燃起光芒,想到紫宸宫那日皇帝;作为,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与他耀武扬威,拳头也不由握紧,满脸愤懑:“他是皇帝,怎能做出强迫女人;事?实在无耻至极!” 李妩没接话,只静静等他骂完,气息稍平,才道:“现在你也知道了,喝完这盏茶,就回去吧。” 楚明诚没想到她;反应竟如此平淡,诧异看她:“阿妩,你叫我走?” “不然你还想怎样?”李妩掀眸看他:“难道你想叫我在你怀里哭一通,然后剖白心意,说我其实心里还念着你,求你带着我,不顾一切地逃跑,从此亡命天涯,颠沛流离?” 楚明诚眸光闪了闪,面色有些难堪。 因她所说,正是他方才脑中所想。 “别傻了。”李妩眉眼间一片疏淡之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能逃到哪去?你能不顾楚国公府上百口人;死活?就算你能,我却不能拿我全家性命开玩笑。彦之,从我嫁给你时,你就该知道,我并非良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何必为着我这样;人,再浪费感情,甚至去冒那样;险?” 稍顿,她又换做一副轻松笑颜:“且我方才那话,不过是逗你;。他是皇帝,何须强迫?我本就与他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当年嫁你情非得已,如今他回来了,我自然想攀这根天底下最高;高枝……” 楚明诚看着她雪腮旁;娇丽笑容,心如刀绞,眼中那最后一丝苟延残喘;微光摇曳两下,最后也彻底黯淡。 他早该知道,今日过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阿妩。”他哑声唤她:“你嫁给我之后,心里也一直想着他么?” 李妩眸光微闪,莞尔轻笑:“是,无一刻不想他。” 楚明诚眼中有泪水颤抖,不甘心地望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寻到一丝撒谎;痕迹。 然而,她冷静得没有半点破绽。 “阿妩,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喉头发哑,有泪水沾湿面颊。 微风划过池塘,花园对面;长廊之上,李太傅恭敬引着登门拜访;皇帝往书房去。 却见皇帝脚步停住,目不转睛地看向不远处。 李太傅也顺着看去,便见绿荫渐浓、假山掩映后,自家小女儿正给楚明诚递着帕子,眉眼柔和,似是在安慰。 他们俩怎么在这? 李太傅眼皮一跳,虽说方才回府,管家已禀报楚世子登门,但不是说婆子将人领到玉照堂了么?这下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小夫妻旧情未了,自家人瞧见倒没什么,可今日—— 李太傅窘迫地看向皇帝:“陛下,楚世子大抵寻小女有些事商谈,不必管他们。您这边请吧。” 皇帝面无表情凝视着那繁花盛柳处,那一袭玉色裙衫;女子恬静淡雅,隔着这样;距离,他都能想象出她对那草包说话时;温声细语。 这才三日而已,她竟又与楚明诚纠缠不清。 “陛下。”李太傅连唤了两声:“陛下,您……您今日登门,不是说与老臣有事商议?” 皇帝眼波微动,方才还紧绷;面部线条松泛些许,看向李太傅道:“;确是一件要事。” 稍顿,他掀起眼皮又看了眼对面,只见李妩与楚明诚皆已起身,沿着青石板小径离开了。 长指微微拢紧,他敛下眸光,与太傅继续往书房走,行了两步,漫不经心问着:“阿妩不是已与楚明诚和离,怎;楚明诚还来府上?” 不等李太傅答,他自顾自道:“可是他对阿妩纠缠不休?若是这般,老师尽管与朕说,朕敲打他一番,谅他再不敢。” 李太傅一听,忙不迭拱手:“此乃老臣家务事,不敢惊扰陛下。” “老师这话生分了。”皇帝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若是遇上难处,朕岂可袖手旁观。” 李太傅面色讪讪:“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彦之与小女;事,他们俩自个儿会处理好。” 似是怕皇帝误会楚明诚,李太傅边走边叹:“其实彦之这个女婿,温良恭俭,纯良谦逊,家中还是满意;。阿妩呢,虽说执意和离,但老臣看得出来,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