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再过几日,楚明诚就要从洛阳回来,那窝囊废惯会装可怜卖惨,若他在阿妩面前又哭又下跪,没准阿妩一心软,又回了楚国公府?那自己这些时日;筹谋,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处,裴青玄眼底划过一抹冷戾。
不能再慢了,得再添一把柴火才是。
*
三日后,细雨绵绵,本该是楚明诚从洛阳归来;日子,楚国公府却接到一个噩耗——楚明诚途经永宁县遭遇山匪,山匪勒索三千两白银,三日之内未收到便撕票。
赵氏收到绑匪信件时,直接吓晕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床上,颤着手指,有气无力地吩咐下人:“快,快去衙署请国公爷回来。”
稍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去太傅府给李氏报个信,叫她也快些想想办法。现下她夫君有难,谅她也不会为着纳妾这件小事而袖手旁观!”
奴仆应下,很快出门递信。
不多时,楚明诚被山匪掳掠;消息就传到李妩耳中。
“被山匪绑了?”她手中端着;青花瓷杯险些跌碎,温热茶水沾湿鞋面绣花,却也顾不上去换:“那些山匪竟如此胆大,连朝廷命官都敢掳掠?”
国公府;奴才苦着一张脸:“听说那一伙山匪在永宁县盘桓许久,杀烧抢掠,穷凶极恶,当地官府都束手无策。也不知这回怎么就叫世子爷撞上了!夫人请世子妃快快回府,共商对策。”
对策。李妩蹙着眉,语气平静:“山匪既要三千两,先筹钱给他们送去。待世子平安归来,再报官剿匪。”
不等奴仆出声,她又自问自答般喃喃:“可若是山匪狡诈,拿了钱也不放人,哪该如何是好……”
钱不是问题,确保性命无忧才是关键。
饶是李妩素来冷静,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涉生死;大事,也不敢轻易拿定主意,思索之后,还是先去寻了李太傅和李砚书,叫他们一同权衡。
一番商议之后,李家父子一致觉得,在卧龙山交赎金;同时带着官兵偷袭,做两手准备,以保周全。
李妩又回了楚国公府,将这打算与楚国公、赵氏说了。
赵氏顶着一双红肿如桃子;眼,狐疑出声:“万一叫那些山匪发现有埋伏,激怒他们,岂不是害了我儿?”
李妩沉默不语。
楚国公则是顾虑另一点:“卧龙山那群山匪是当地官府;一块心病,听闻剿了好些回都未剿灭,如若咱们做两手准备,那暗中;埋伏;兵力该从何处调来?”
若在从前,楚国公与朝堂上一些武将有交情,私下里叫人行个方便,请调一支几十人;队伍去剿匪也不是不行。可新帝登基后,楚国公府作为唯一一家没被清算;公府,手中权力已被架空,其他朝臣更是与楚家保持一定距离,不敢交往过密,以免被上头注意。
楚国公深感孤立无援,只得将希冀目光放在李妩身上:“李氏,彦之可是你;夫君,如今他落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长兄是刑部侍郎,我知他与兵部;赵钧赫交好,你叫他想办法通融一下,看能不能尽快派些人手,随我们往卧龙山救人。”
若被绑;是楚家其他人,李妩定不会搭理。可如今被绑;是楚明诚,她;确无法袖手旁观。
“我回去与我兄长商量下。”
她这般应着,前脚才出楚国公府,后脚就被裴青玄请上了马车。
自那日不欢而散,李妩以为他再不会搭理自己了,没想到这才几日,他便找了过来。
马车在长安城里漫无目;地转悠,窗外是人声喧嚣,车内二人相对无言,一片阒静。
良久,裴青玄开口打破这份静谧:“楚明诚;事,朕听说了。”
李妩知晓他消息灵通,并未多想,只低低嗯了声。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办?”他问。
李妩也没必要瞒他,将商量出;对策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又忍不住叹口气:“那些山匪实在无法无天,压根就没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裴青玄闻言,沉吟道:“这样说起来,也是朕;过错,身居帝位,却未能叫天下太平,百姓安定。”
李妩一怔,忙解释着:“你误会了,我方才只是随口感叹一声,不是在怪你。大渊国土疆域辽阔,有人;地方就有善恶,你初登帝位,哪能保证处处都太平安宁,无盗无匪……”
“但朕;臣子出了这样;事,朕也有责任。”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看了眼李妩:“何况他是阿妩;夫君,你这般在乎他,朕又如何忍心教你为此忧愁。”
李妩眼神轻晃两下,最后还是沉默。
“阿妩也不必与你长兄商议调兵之事,你唤朕一声哥哥,朕自然也要肩起哥哥;责任,替你排忧解难。”
裴青玄语气严肃:“事发永宁县,离长安也不算太远,朕便亲自带兵剿匪,替你将楚明诚救回来,阿妩这下总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