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悄悄把眼睛从双臂间释放出来,从仅有的一条缝隙里看向祝施久,随后闷闷地口吃道:“再再再往后退……”
“这样?”
“再、再后退……”
“这样可以吗?”
“再退一点。”
“……好,这样呢?
“这样……差不多了。”苏婵终于敢抬起头来看向祝施久了,但她还是没有胆量跟祝施久对视,整张脸通红无比。
“……”
祝施久一整个无语住了,看向一旁的房门……自己都退到门口了,苏婵还在床上缩在角落里。他甚至怀疑如果这个房间再大一点的话,苏婵会让他继续往后退。
这个距离之下,如果换做是普通人,都要互相喊话才能听得见对方说话。但好在祝施久经过强化的听力超越常人。
“我要跟你说的事是取……”
不,取精的事情得放一放。祝施久话语才刚出口便硬生生止住了。这虽然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但很显然以现在苏婵的状态根本思考不出什么有效计划,而且涉及到这方面,他担心苏婵听到后会直接羞耻得当场猝死。
所以祝施久转了话题:“我要确认现在恢复情感的你的想法。我们执棋社需要绝对的忠诚,如果现在的你后悔加入执棋社的话,我会给你退出的机会。”
缩在床上的苏婵僵住身体:“叛逆者……是哦,我现在成了叛逆者……”
祝施久呼吸一滞——合着你恢复情感后竟然都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身份,现在才意识到?那你之前都在想什么啊?
……
祝施久很显然不理解恢复情感后的苏婵脑袋里到底在思考什么。
因为人和人是不同的,如果有两件事情同时摆在不同人面前,那每个人选择优先思考处理的决定都会因为每个人的特质而有所不同。社恐苏婵跟理智苏婵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因此她们选择思考问题的方式和优先级别自然截然相反。
理智苏婵无时不刻想着如何活命,在加入执棋社后想的便是如何争取上位取得执棋社的帮助。
而社恐苏婵在恢复情感后思考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便是她在情感封闭期间,做出的那些让自己想立刻死掉的大胆求爱行为!
恢复情感后,她几乎都要被内心喷涌而出的羞耻感淹没,偏偏她的记忆力还很好,一遍遍回想起跟祝施久交流的一切,整颗脑袋都要因此烧掉了。
变态、无耻、不要脸、疯子、痴女……一系列贬低的词似乎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整个人纯粹就是垃圾,不如当场去死比较好。
她也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成了叛逆者这种小事。
是的,在社恐苏婵的眼中,这就是小事。
所以苏婵只是僵了一瞬间,已经被黑历史包围的她低下脑袋默默流泪:“那种事情……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祝施久着实没有想到苏婵竟然是这个回答。
他揉了揉眉心:“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依旧不抗拒加入执棋社,是吗?”
苏婵整个人都失去颜色般靠在墙边:“杀了我吧,我不配活着。”
“……”
“我觉得,还是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比较好,你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唉。”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么多胡话。我在情感封闭后做出的那些事,还请您全都忘了吧。”
咋还用上敬语了?
祝施久虽然很想吐槽,但也明白了现在的苏婵在意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对理智苏婵的行为感到不满,关键是那些痴女般求爱的行为还是她自己做下的,她在羞耻中反复折磨自己。
“放心好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么多。我也注射过药剂,所以知道情感抹杀之前和之后完全不同。”
祝施久安慰道。
“那都不是你的本心,我知道的。”
“真、真的吗……”苏婵如同一条满身伤痕的可怜流浪小狗一样望向祝施久。
“真的。而且你那算什么?不过是理智状态下利用合理的手段来保证自己存活的可能性罢了,我还听说有个渣男为了上位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上位之后就立马踹掉那个女人呢。你也没有这么不择手段过吧?”
苏婵僵住了身体:“……对不起,我有过更不择手段的想法。”
祝施久尬住了:“你还真想过?”
“我曾想过,我就算怀孕了,也未必能有更万全的后续保障措施,万一组织在我成功生下你的孩子之后,继续让我当黑兵,我该怎么做?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怀上你的孩子后,找机会杀掉你。”
祝施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咬着牙道:“你说啥?”
“……这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更妥善的解决方案。因为我怀上你的种后,组织仍然可以